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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二舅，我还是挺佩服他的。尽管他不懂武学，可是他总能给我出一些馊主意。关键是这些奇葩的主意，一次次让我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一年，我遇到了问题想再次求教于他。二舅什么也没有说，让我来和他学写字。用他的话来说，万事万物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联系。 书法讲究下笔如有神收放自如宛如行云流水，拳路也要求收放自如一气贯通。看他写字等于言传身教，所以我就坐上客车车去他的小山村。 那个时候，二舅刚盖了一个小新房子。那一个老旧的厨房，也被他修缮了一遍。唯一没有改变的，是那个老灶。为此，二舅开始抱怨吐槽这老灶的诸多不便。 第一，老灶太高。小表妹再过几年就会做饭了，可是在这老灶上做饭很危险！在交通不便的小山村里，用煤气和电做饭可以排除了。 煤气做饭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换煤气罐的事。燃气公司，肯定会让二舅自己想办法运输煤气罐。用电的话，那更不靠谱了。毕竟，有时候照明都要靠蜡烛或者柴油。他以前说煤油灯煤石灯照明，但是现在买不到煤油，更别说那过时了的煤石灯。煤石可以买到，可惜只能去市里买。 沼气也可以照明做饭，可是二舅不养猪。花大价钱建一个沼气池，没有反应沼气的来源那也是浪费钱。所以，还是得考虑用柴火做饭。 老灶太高，小表妹做饭肯定会垫一个椅子什么的。如果一个不小心，肯定得摔了一跤。那一口大铁锅，无形之中又成为了第二个安全隐患。 第二，老灶特别浪费柴火又与新房格格不入。一般情况下，也就三四个人吃饭，根本就不划算使用老灶。所以，二舅决定把这老灶给干掉。 然后，二舅背着小表妹带上我徒步去集镇上看锅。看了一家家，总算找到了他所需要的锅。然后，走到卖菜的地方随便买了点儿就返程了。 路上，我弱弱地说道：“二舅，你好像是看错锅了。” 是的，他看的锅是一个煤气灶上用的锅。还有一个，好像是那种铝锅。这种锅有几层，可以用来蒸饭炖菜。只是，这两个锅好像不是柴火灶用的。 “没有呀，我打算用这两个锅建一个新的灶。你所担心的，不就是被烟火熏了之后不美观吗？这不需要担心，只要能做出香喷喷的饭菜管他黑不黑。从明天开始，早晚必须和我搞钱买锅。”二舅说道。 按照二舅的尿性，如果他有钱肯定把锅买了带回去马上垒灶。之所以来是看看那锅多少钱，然后再去搞钱。 他有他自己搞钱的办法，应该也算得上是一个民间手艺人。只要他高兴或者受人相邀，他就会用扁担挑上去其他村子里面搞钱。 第二天，我刚要收拾他搞钱的工具，他说道：“现在不是去村子搞钱的时候，带上这个跟我走！” “为什么？”我问道。 “村子里没钱了！清明没过去几天，村子里的人都把钱给祖宗了。修烂电筒烂电器，烂塑料桶，一分钱都拿不到。就算嘣爆米花，也没有几个。”二舅说道。 “爆米花不是很多人都喜欢吃吗？为什么没几个人嘣？”我不解地问。 “走吧，搞钱要紧！在搞钱的时候，你自己想想这个时候为什么没几个嘣爆米花。” 我拿上一个铁钩子背上一个背篓，跟着他来到了一棵玉黄花树下。我也没有说什么，上树就摘花。 刚要下树，二舅又说：“别下来，给我把能摘的都摘完。忘了和你说，我们只能靠这个搞钱了。” 一听，我就无话可说了。我知道，在我们老家这花是搞不了钱的。可是，这边有电厂有工厂有火车站，估计有人买的。 傍晚摘了花回来，破天荒地没教我写字，而是先把闹钟给调好了。然后，喝着便宜的茶聊了会就休息。 鸡都还没有叫，二舅把我喊了起来，才不管你洗漱什么的，让我背上一篓子花赶紧赶路。借着微弱的电筒光，我也看到了他手上还提着一包花。 一连五天，我都替二舅摘花搞钱。第五天卖了花，他毫不犹豫地买了锅让我带上。一到家，就让我把那个戳他眼睛的老灶给拆了。 挑水挑沙，搬了砖块又和好沙浆，二舅拿起砖刀就动手垒灶。到了关键的时候，又用那两个锅架上比划一番，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没有完工的灶台前抽了一根烟，最终把剩余的砂浆全部用完了。 天黑了，二舅也炒完了菜，让我倒酒。可是，酒壶里的酒却倒不满一碗。问他还有没有酒，他说没有了。所以，又把酒匀开成两碗。 喝完酒，摸出来的烟又塞了回去。我问：“二舅，难道您要戒烟了吗？” “只有三根了，留着等到明晚（自然也是后天凌晨两点）走路时抽了。”二舅说道。 “为了这么一个节能灶，烟鬼都能不买烟，值得吗？”我问道。 “值得！怎么不值得？一下子解决了未来几年的隐患，这几天的辛苦都是值得的。”二舅说。 想想也是，几年的隐患排除了确实值得。为了这灶，搞钱攒钱又节约，确实需要一定的毅力和自制力。 二舅最喜欢吃着豆腐喝酒，可是他为了买锅酒和豆腐都没买了。从搞钱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从集市上带回什么菜。 在集市上，更没有那天去看锅的豪爽。水舍不得买一瓶更别说去喝烧豆腐酒吃凉粉，而是去那快餐店里5块一个人管饱的那种解决肚子饿的问题。 突然间，我意识到自己的力量也不是无限的。所以，我也必须节能。为了节能，那我就必须要提高命中率，从而达到一击致命。 回去以后，我还是坚持练那我认为没有什么攻击力硬气功。因为，只有把练成的硬气功练到巅峰才能做到节能的理想。 生活于山村，自然不愁没有柴火烧。可是，二舅却认为免费的柴火肯定会浪费他很多时间。他要把这些时间给争取过来，然后投身于搞钱的事情上去。 如今，小表妹已经不再需要那个节能灶。而我早也放弃了武学，不过节能二字我信奉为不可思议的咒语真言。 现在，二舅再也不是那个想方设法搞钱的二舅。或许，是小表妹大学快毕业了他心中的担子卸下了。只是，小表妹面临着社会的巨大压力，二舅心里有没有想过替她再一次节能减负？ 因为医疗改革，二舅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行医。尽管很多上了年纪的人认为二舅是一个很不错的彝医，可是他还是不敢从那些瓶瓶罐罐里倒出药酒给陌生人。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二舅的手艺变得一文不值。现在，谁还会愿意花5毛钱一块钱去补一个塑料桶塑料盆？ 二舅五十多岁了，很多事情也就想了想而已。如他所说，供小表妹读书这些年好像就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支配着。 他想过振兴家族的事业，想过弘扬彝族文化，想过搞一个规模大的养鸡场，想过承包一些地搞种植，甚至想让我教他做各种饮品开一个饮品店等等。 可是，这只手支配着他只能去打工。而在打工的路上，又不是那么顺风顺水，经常是干几个月甚至几天又不得不去重新找工作。 二舅不再年轻，再也没有什么人脉没有存款，更不能为小表妹买车买房。但凡有条件的大学生，都在假期考了驾驶证。而小表妹，连个摩托车驾驶证都没钱去考。 按照目前的形势，小表妹走上社会的头几年，肯定是在清水里抓鱼。能看到鱼，累死累活始终抓不住一条鱼。我最不愿看到的，是二舅坐在岸上等着吃鱼。 我舍弃了武学，回归于原始的半农半牧生活。这才是我的生活，也是一种迫于无奈的生活。我已经减掉了家庭的巨大开支，相信用不了几年也可以过上理想的生活。 当二舅和小表妹看到此文的时候，他们又有如何感想？他们什么想法我管不着，只是希望他们能在未来继续节能。 |
楼主2023-11-3 19:5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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