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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蔡默 于 2020-5-11 23:31 编辑 张娆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也没敲门，自己掏钥匙刚开门，就听到陈岚打电话的声音。陈岚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打电话，从母亲的对方中，能听出是与别人在谈生意。陈岚看到张娆回来，看了她一眼，便走到阳台上去。张娆看了陈岚的背后一眼，打开60英寸的液晶电视，随便找了个肥皂剧看起来。 陈岚在阳台边没多久，便挂掉电话，到了两杯水，坐到张娆旁边，递一杯给张娆，道：“喝杯水，暖暖身子。” 张娆接过水杯，水杯传来阵阵温暖，将她手上的寒意驱散不少，她问道：“又在谈什么生意？” “你大舅劝我跟他一起开个服装店。”陈岚道。 张娆嘴角一撇，没有看陈岚，淡淡道：“前次买车，这次做生意，他们家的事可真多，你怎么想的？” 陈岚看了一眼张娆，只见她脸露冷漠之色，眼睛定定地看着水杯中冒出的热气，侧脸由于瘦削，有一种冷冽之感。陈岚只觉她的女儿现在对待她这边的亲人，已经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怕是在这个女儿心中，她的亲人还没普通朋友的分量重。不过，陈岚也根本没有想纠正张娆的思想的想法，此时，只道：“生意嘛，只要对己方有利，跟谁做不是做，钱数清，合同签好就行了。” 张娆看了陈岚一眼，道：“说的是这个理…但如今这个时代，有钱开实体店卖衣服，还不如自己开个网店，费用不高，也不用合伙。” “也对。”陈岚琢磨道，“你说现在买衣服的都在网上买，街上开个店，也不一定有生意，现在不比以前了…关键我不会开啊。” “很简单的。”张娆道，“你不会，我会……不过，这个事先放一下，今年先把饮品店做好。” “那行，这个服装店也不是说做就做的，先搁一下吧，以后再看做不做。”陈岚静默了一会儿，接着道，“今天去那儿有什么收获？” “见的全部都是仇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能有什么收获。”张娆淡淡道。 “张德明既然叫你去了，就不能白去，天下没有白干的活路，报酬是一定要取的，知道吗？”陈岚道。 “那他不给，我还明抢不成？”张娆笑道。 “他若是不给，我们就逼他不得不给。”陈岚淡淡道。 张娆看了陈岚一眼，只觉她眼神幽幽，像是吸引了周围的光束，道：“你有办法?” 陈岚看了一眼张娆，摇了摇头，道：“我上楼睡觉去了。”然后似又想起什么，道：“最近有没看上的男孩子？” 陈岚说这句话的时候，张娆的脑中不由得浮现出蔡默的面孔，说道：“没有。” 陈岚颇有些不微词，道：“有空多处对象，别老想着奔工作。” 张娆神色有些厌烦，本想说些“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干嘛要找”之类的话，但又觉得跟妈妈说这些不合适，只得道：“你快上楼休息吧，我也洗澡睡觉了。” 陈岚的房子在张娆的楼上。 再说蔡默，当蔡默从周勤家出来，再与吴衡他们分开，独自回家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这个时候的天已经很黑了，蔡默一直思考，明年的事情怎么开展。心中微觉烦闷，不想直接回家去，便骑车到景尚去逛一圈。现在过年已不比以前，家家户户都闷在家里，足不出户。今年过年期间，景尚举办了一场灯会，时间持续到正月十五，所以，现在虽是晚上，但灯火通明，人流不绝。找个地方，放好车，蔡默走在景尚步行街里，目力所及，观赏灯造型各异，有猴，有熊猫，有荷花，有观音，有弥勒佛，有财神……蔡默只觉眼花缭乱，颜色各异，流光溢彩。景尚中间是一条缓缓流动的小渠，不到一公分深，现在中间“栽种”着莲花灯。在小区的两边，则都是步行道和商户。商户大都是本地人，或者离芙堰镇不远，此时家家商户仍开门做生意。商户里有卖冒菜的，有卖民族装饰品的，有卖调味品的，有卖字画的，人们三五成群，行走在灯光里，好不热闹。蔡默有些醉意，一个人走在人群里，前前后后都是成群结队，像是两堵墙一样把他困在中间，密不透风。此时此景，他顿觉自己也是众生中的一员，如此的渺小卑微，如此的孤独，当年毕业时的豪言壮语，不知何时才能实现，亦或者此生根本不能实现。蔡默越想，心里越沉，他本不是喜欢逛街的人，但心中烦闷、郁结，又实在想不出可以去的地方，回到家也是一个人独自面对白墙，只得一个人随着人潮涌动。看到一家冒菜店，蔡默想了想，反正逛街也是浪费时间，干脆冒些冒菜，喝点小酒再回家算了。 店里人不多，蔡默要了二两二锅头，独自坐在店里的入口，木然地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时而抿上一小口。辛辣的感觉灼烧心头，蔡默很喜欢这种刺激的味道。不知是辉煌的灯光，还是酒劲上头的缘故，街上的人群有些模糊。 “嗨!”一个声音打断蔡默的思绪。蔡默转头看见一男三女正走进店来。不过蔡默并不以为是跟他打招呼，因为他并不认识那些人。他转头看去，也只是被这声音所扰，看看来处而已。没有理会，蔡默低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蘑菇来吃，抿了一口酒。 “喂！”这个声音又传来，拖得老长，直到一双手放在蔡默所在的桌子上，一股茉莉馨香涌入鼻间，蔡默抬起头来，紫色的大衣，紫色的长发，紫色的耳坠，白皙莹润的瓜子脸，来人是个女子。蔡默带着些许疑惑，看了看那个女子，又转头看看了身后，发现其他人对此并无反应，才又转过头来。这么近距离看，他觉得此女有些眼熟，但一下忘记是在哪儿看过了，只得赶忙道：“你好，你好……你是？” “秦姗。”那个女子道。 “啊？”蔡默没听清。 “秦姗的嘛。”那个女子道，“怎么？忘记了？” 蔡默赶紧站起身来，道：“哪有？哪有？秦姗嘛，我记得，我记得。”其实，蔡默真不记得秦姗是哪个，是干什么的，只是觉得这个女子有些眼熟而已。 “那天你们在我那儿喝奶茶，我还等你们过来照顾我生意呢，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对面的女子看蔡默这样，微微一笑，接着道，“‘一杯奶茶’那个店。” 蔡默如梦初醒，道：“没忘，没忘，那个奶茶店嘛，记得，记得，实在是这几天应酬太多，喝酒太多，脑袋有些晕。”蔡默当然不记得她，因为他记得那天，他连这个女子的名字都不晓得，他怎么会记得一个名字都不晓得的人。 秦姗一眼就看出对面这个人对她是完全没印象，不过也不拆穿，淡淡一笑，道：“你可真有闲情逸致，一个人在这儿喝酒？你女朋友喃？” 蔡默一怔，随即想到了张雪，对方肯定误会张雪是他的女朋友，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道：“一个人无聊，逛下街，随便喝点。”然后接着道，“你也出来逛街下？” “陪朋友出来逛逛，顺便吃点东西。”秦姗摆了摆手，接着道，“我先过去了，拜拜。” 蔡默也点点头，道，“行，行，下次到你店里喝奶茶。” 互相打完招呼，秦姗走到跟同伴一起选菜，蔡默则坐下继续喝酒。他们选好菜就坐在蔡默背后的那个桌子，其中一个女的像怨妇似的抱怨她的丈夫以及她丈夫的家人。蔡默眉头微皱，他对这些事没有丝毫兴趣，甚至有些厌烦，只得加快喝酒的速度，以便早些离开这里。他不禁抱怨，真是无妄之灾，喝酒都不顺心。 最后，蔡默实在忍受不了背后充满怨气的诅咒声，便把剩下的小半杯白酒一口直接闷下去，匆匆结账走人，跟秦姗招呼都没打一个。 走出那家冒菜店，蔡默耳边顿时清净了不少，在街上继续往前逛了一会儿，时间还不到九点，但蔡默并不打算继续闲逛下去，便往回走。不过，往回走的是另一条路，他并不想与秦姗那行人碰个对面。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客厅的灯仍然如往常般亮着，好像只是为等待蔡默的回来。时间还早，也不到睡觉的时候。此时父亲蔡明贵坐在侧面的沙发上看书——一本红色书壳的“看相算命书”，母亲喻琼则坐在正中的大沙发上看电视。蔡明贵看到他回来，看了他一眼，便又盯着书，也没说话。 “又出去喝酒了？”喻琼问道。 “嗯……谁的喜糖和请帖”蔡默坐在蔡明贵对面的沙发上，随即看到茶几上的喜糖盒请帖。 “雪雪的。”喻琼道，“这个月二十九号。” “她好久耍的朋友噢？我咋不晓得喃。”蔡默感觉有些突然。 “人家耍朋友还要给你说哇。”喻琼道，“一天到晚只晓得喝酒，有这个时间，去找个媳妇回来。” “晓得了。”蔡默道。 “你的哥结婚了，弟结婚了，姐结婚了，现在两个妹妹都结婚了，你一天到晚就只会说‘晓得了’。”喻琼苦口婆心地劝道，“也不说努力点，先安个家，以后我老了，没人给你带娃儿。” “晓得了，晓得了。”蔡默道，“今年一定带一个回来。”说罢，便急匆匆地上楼去了。 |
楼主2020-5-11 23: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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