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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 中国江西南昌
这声惊雷直透众人心底,许久,众人才回过神来。 蔡默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齐声道:“什么?” 仇恭常轻笑,面色平缓道:“我说可以免费给你们300斤货,只要你们帮我一件事,怎么样?” 蔡默和陈轩对望一眼,都看出来了彼此眼中的警惕之色。 “什么事?”蔡默眉头紧皱,知晓此时需要镇静,他压下心底愈发强烈的不安。 “你们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仇恭常道。 “轰轰轰!”又一声旱天雷,随即传来密集的“噼啪”声——下雨了。 蔡默暗道:“遭了!”当下往屋外跑去,陈翔和凯叔也反应过来,纷纷跑出去。 现在虽然是白天,但却暮色沉沉,黑色的天仿佛近在三楼顶,伸手就可触摸。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地面,似是拼命地想要在地面砸出窟窿,混浊的雨幕遮挡了视线,将人类困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 此时,仇恭常走出来,随意地站在众人最后,淡淡道:“下雨了,看这雨势,怕是会下一整天,山路多滑,现在走山路很危险,估计路上也不会有车了。” 蔡默双眼一凝,看着瓢泼大雨,暗道:“此人分明话中有话,他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只能被困于此……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他要玩儿什么把戏!” 蔡默转过头来,双目眼光内敛,淡淡道:“如此,我们也只能听你的问题了。” 仇恭常回道:“放心吧,今晚包吃住。” 陈轩和凯叔哈哈大笑,蔡默不禁莞尔。 “走吧,在听这个问题之前,我先带你们到楼下的一个地方。”仇恭常道。 众人跟随仇恭常下到一楼,来到一楼中间的一个小屋。小屋正对着门口的那面墙贴着一副对联,在对联中间有三个壁龛,两个平行在上,一个在下,每个壁龛里都有一张牌位,看样子是用红木做的,上面两个牌位,左边那个写“父之灵位”,右边那个写“母之灵位”,下边那个写“姐红梅之灵位”,不过在下方那个牌位旁边,还有一个小坛子,在这些牌位下面,有一张长条型的桃木桌,桌上摆放一个香灰坛,香灰坛旁边还有剩下的祭祀用香。蔡默扫视一周,屋内仅此而已,再没有其他东西。 只见仇恭常走上前去,怔怔凝视前方牌位,然后伸手把最下面那张牌位取下,细细抚摸牌面。 “这是大姐的。”仇恭常声音嘶哑,然后抬头又道,“那两个是我父母的。” 蔡默三人默然。 许久,仇恭常把怀中的牌位放回壁龛里,然后点上三炷香,袅袅青烟飘上屋顶,最终消失在雨幕里。 雨更大了,还刮起了风,狂风呼啸,无视这天地间的一切。 “我没见过我的父亲,也没见过我的母亲,我从小是我大姐带大的。”仇恭常低沉道,“只有大姐见过我们的父母,大姐说,父亲是一个沉默的老农民,母亲是一个有文化的女人,会教她念诗,还会讲故事,常常双眼噙泪。后来,有了我,母亲不常常带我,父亲倒是挺欢喜,但他不会照顾襁褓中的婴儿,饿了,大姐就给我偷羊奶,那一年,我大姐也才八岁。生下我不久后,有一天雨夜,也是下着这样的雨,吹起很大的风,像是有妖魔狂啸。” 仇恭常向屋外看去,然后继续道:“那一晚,母亲没有回来,父亲沉默良久后,追了出去,后来,他俩就一直没回来。有人说,他们一起滚下山崖,也有人说,他们逃了,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逃,大姐也不知道。我们在那一夜,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们什么也没留下,只有两间又破又旧的茅草屋……以后,我们就一直生活在茅草屋里,大姐承担起了养我的责任,她捡破烂,刨番薯,偷羊奶,供我读书……一晃十八年过去了,再后来,大姐二十五岁那年结婚了,她为我劳累大半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不用再受折磨了……可是,可是……”说到这里,仇恭常双拳紧握,手背上的青筋可见,脸露凄然和愤恨之色,那眼中的恨火,似要夺目而出,烧尽这天地间的一切,他咬牙切齿地继续道:“可是她却被人害死了,带着刚出生一个月的孩子。”仇恭常眼眶血红,眼中悲怆无限。 “你大姐为什么要寻死?”陈翔道。 仇恭常不答。 默然许久,蔡默道:“你告诉我们这些做什么?” 仇恭常抬眼看了看蔡默,轻笑一声,道:“凡人常常向真主祈祷,宽恕自己所犯的过错,救赎自己的灵魂,你说,真主会宽宥这些人吗?” 蔡默等人默不作声。 仇恭常也不在意,继续道:“要我说啊,任何人所犯之罪过都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更何况这些犯罪之人贪婪地只想得到宽恕,却从不真的为自己所犯的罪行悔过,他们要的只是伤害他人之后的心安理得。” “所以,你希望伤害你姐的人得到惩罚?”蔡默道。 仇恭常摇头。 “怎么?”蔡默道。 “我深知对于这类忘恩绝义之辈,伤害他本人,并不能让他真的痛彻心扉,想要把他完全摧毁,就要伤害他所爱的或者所期待的,破灭他所有的期待和未来,绝了他的念想,让他无所依,无所念,先心死,然后身死,这才是真的毁灭。”仇恭常眼眶血红,眼露残忍,眼里的残忍似乎要滴出血来,流进他狞笑的嘴角。 |
楼主2020-6-22 21:3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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