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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鸿昌路的时候，已是11点了。快到吃午饭的时候，想到此时可能厨师都比较忙，陈轩道：“要不我们等到下午1点半再进去，这时候去，人家根本不会理你。” 微皱眉头，蔡默道：“要等这么久，如果这样，我还不如直接下午来，多睡会儿觉……先进去看看，管他理不理，有兴趣自会跟你聊两句。”蔡默才不愿为了不确定的事，或者为了别人的意愿，傻等下去。 他们找了一家酒店，蔡默想也没想，便直接跑到酒店后面找厨房。酒店后面有一个铁门，门是开着的，有保安，四五十岁的样子。蔡默扫了他一眼，知道不能踌躇不决，便视若无睹地进去了。那个保安抽着烟，低头看报纸，头也没抬一下。顺着人声和轰轰声，蔡默和陈轩找了过去。他们在楼下看到有人择菜，白衣白帽，四十多岁的女人，一看就是厨房员工模样。这让蔡默不禁心里一喜，因为昨天他们连一个厨房员工的面都没看到。定了定情绪，蔡默和陈轩走上前，蔡默平淡地问道：“阿姨，我找下你们的总厨。” “他在楼上。”那个员工说道，“你们找他啥事？” “听说你们这边对蜂蛹有需求，我是来确认下的。”蔡默淡淡道，“你们总厨贵姓？”其实，蔡默来这里确认是真，听说这里对蜂蛹有需求是假，他第一次来这里，更没听说他们对蜂蛹有需求这则子虚乌有的消息。一切都是他杜撰出来的，只是说话需要有虚有实，方便他套出总厨的两个简单信息，一个是姓氏，一个是在哪里。倘若人都不在厨房，那根本进都不用进去。 “哦，这个我不清楚，你要问下他才晓得，这些都是他决定的。”员工说道。 “哦，行。”蔡默作势就要上楼去，同时又问道，“阿姨，你们总厨姓啥？” “姓黄。”员工说道，“你去问下嘛，估计现在他很忙。” “好的。”蔡默说道。 蔡默和陈轩来到二楼，看到一个年轻的帮厨，蔡默问道，“师傅，你好…黄师在哪儿？” “哪个黄师？”帮厨问道。 “你们总厨黄师。”蔡默说道。 在帮厨看来，既然我能说出他们总厨的姓氏，多半是与他相识的人，也没多问找他做什么，便给蔡默他们指认：“在最里面那个，看到没有。” 蔡默看到了帮厨指认的那个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可以看出是光头，有啤酒肚，蔡默道了一句“谢谢”，便直奔总厨那儿去。 总厨正在忙着炒菜，蔡默上去就直接说道：“黄师，您好。” 黄师转过头来看了蔡默一眼，然后继续炒菜，问道：“你是来推销啥的？” 蔡默一听，便知道眼前这个黄师，怕是有很多人找过他，不过这也没关系，既然对方直接，蔡默也直接：“黄师，我们不是来推销的，是来介绍新菜式给你的，马蜂蜂蛹，你用过没有。” “前两年炒得很热的时候用过，但是量不大，客人反应也不好，所以就没用了。”黄师关掉火，停下手中的工作，接过陈轩递给他的资料。 “你们以前每天能用多少斤？”陈轩问道。 “少得很，一天10斤都是多的了。”黄师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把资料往回递给陈轩，说道，“用不了哈，你们去其他酒店看下喃。” “这个资料你们自己留着看吧。”陈轩并没有收回。 “哦，行。”蔡默道，“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了，给我打个电话就好了。”蔡默也没问对方的电话号码，就算要来也没用。 出了这家酒店，已是中午，蔡默和陈轩买了两包饼干，两瓶矿泉水，在一个凉亭吃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蔡默和陈轩也按照这个套路去见总厨，不说次次成功，10次至少也有8次成功。 有些酒店没用过蜂蛹，说是可以考虑，但是要他们先拿样品过来试菜，有些酒店用过蜂蛹，但是量都不大，客人反应不好，现在都没用了，直接拒绝蔡默和陈轩。 印象最深的一个酒店，是蔡默和陈轩在酒店后厨正跟总厨聊天。突然一个刺耳的女声吼道：“谁让你们进来的？”刚开始，蔡默还以为不是跟他们说话，直到那个声音又大叫道：“喊你们这些人不许进来，不许进来，听不来话哇？”蔡默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是跟他们说话。那个总厨直接把资料退给陈轩，说道：“你们快出去吧。”蔡默回过头来，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金戴银，很矮，整个人看不出胸和肚子的区别，整个一水桶，此刻她满脸怒容，把脸上的肉都挤拢一堆。陈轩马上陪笑，说道：“对不起哈，马上走，马上走。”说着，陈轩慌里慌张，越过蔡默，当先向外走，“砰“的一声巨响，只见陈轩手抚右额，却是他太过于紧张，不小心直接碰在了半开着的门棱上。那个女人顿时转头就冲陈轩喊骂道：“看把门给我碰坏，都是一群啥子人哦，走走走，快走。” 陈轩手抚额头，转身就出去了。蔡默看了这个女人一眼，一言不发，虽然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但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好汉不吃眼前亏。淡淡地背着双手，从这个女人旁边走过，骂两句可以，他才不信，这个女人敢打他，若是真的打他，到时他还手也是有理的。蔡默不是那种软柿子，他从接触的人中早就明白，出门在外，一味地忍让，只会让人感觉好欺负。就算跑销售也一样，他也要挺胸抬头，他并不是求着对方买，没有对方，就会吃不起饭，就会饿死。虽然他们是来推销产品，但对方买不买还两说，若是买，蔡默当然会给予一定的尊重，若是不买，就跟陌生人无异，既无利益挂钩，凭什么要让着对方，他可不信奉“好人自有天报”，他只相信一切只能自己争来。蔡默走出这个酒店厨房的门，那个女人也没有再说话。蔡默看见陈轩站在酒店后院的门口，还在不断地抚摸右额头。 走到近前，蔡默看着陈轩右额头有些红肿，眉头微皱，说道：“你没事吧？” “没事。”陈轩说道，“尼玛那个女的好凶。” “是有点儿凶。”蔡默点点道，“总算没被扫地出门。” “跑这些客户，我都有点儿虚了。”陈轩道，“脚都给我走痛了，一个个的，不是拒绝就是让你免费提供样品，看你就像低人一等。” “这有什么？”蔡默嘴角一撇，说道，“以前你做工程师的时候，销售元器件的，找你的也不少吧?你拒绝的人，挂掉的电话也不少吧?钱在别人兜里，你向别人推销东西，让别人从兜里掏钱，主动权当然在别人手里。” “你可真想得开。”陈轩道，“可我就是忍受不了那些人颐指气使的样子。” “那你以前做工程师的时候，有没对销售员颐指气使呢？”蔡默问道。既然现在陈轩和他一起合伙做生意，他便不会像对待客户时那样小心翼翼，身份和角色的转变，连同说话的方式，语气都会改变，这是现实，也是必要的。 陈轩被问得一滞，仔细想了想，说道：“我以前待人还是很不错的，不管是同事还是销售员。” “你以前待人不错……”蔡默有些无语，看来陈轩还不懂他要表达的意思，他说出这番话，不是要讨论陈轩待人好还是不好，而是叫陈轩想明白，既然想做生意，要有正确的态度，不要有玻璃心。思忖片刻，蔡默继续道：“陈轩，既然你不适应，这个生意你还做不做吧？你觉得痛苦，不想做，我们就散伙，反正我们也才开始，悬崖勒马还来得及，没必要死撑纠缠，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好，做自己想做的才是最重要的。” “做啊，当然要做。”陈轩说道，“我想做生意赚钱。” “算了，今天就到这儿吧。”蔡默道，“你回去好好调节调节，想明白到底做不做，若是忍受不了，就散了吧……我也回去好好想想。”蔡默的确要回去好好想想，到底还要不要跟陈轩合作。做生意，若是两个人的劲儿不往一处使，那也只是费力不讨好，说不得生意没做好，还多一个仇人。 |
楼主2020-5-18 22: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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