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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再次寻找 第二天早上，寨上的人，还有附近几个村庄的好心人，都参加了寻找小千千的行列。他们一贯坚持“一家有难，八方支援”相互相助的精神，几百号人，分成若干个小组，一大部分进山，一小部分年轻人，就顺着青龙山前后一带打听消息。老姑爷和姑妈就去街上，再去找那位道士，要他认真地算算，要他查查千千目前在什么位置。 队伍出发了，人人都准备了充足的干粮和火把，有的还背着猎枪，有的柱着根大木棍，还有的把猎狗也带上了，奔向青龙山。 远远望去，茫茫的青龙山，群山相连，奇峰罗列，奇形怪状的山峦，一座挨着一座，一座高于一座。万条峡谷，雾霾笼罩，茂密的森林，深深的沟壑，陡峭的岩壁。 前往青龙山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进了茂密的森林。他们按分好的小组各自一条线，一边喊着、叫着千千的名字，一边认真过细地到土坎边、大树下、坟墓堆里、洼地、小溪沟、山洞里寻找。整个青龙山遍地是寻找千千的队伍。 开往青龙山附近村庄的小分队，疾步进村，挨家挨户的询问。他们不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心细的人还在村子里的各家各户的牛栏、猪圈、后檐沟、田边、土坎、竹林，像拉开的一张大网，那就是真正的地毯式搜索。 他们一个村一个村的，挨家挨户的问着、找着。他们口渴了，就喝点山泉，饿了，就吃点干粮，累了，就随便倒在草地上休息一下。 夜幕降临，青龙山上的火光星星点点，叫声和喊声，还有那用木棍敲打树杆的声音，时而发出的土枪声，打破了深山的沉静。 待在家里的老人和妇女，担心地望着漆黑的茫茫大山，怀着忐忑的心情，在黑暗中呆呆的站着、哭着。他们多么希望能找回千千，他们不愿意千千有什么不测。 赵千千的妈妈抱着小儿子，坐如针毯，叹气呵呵。当他一想到千千的面容，一想到千千几天没回家，还在荒山野岭受着煎熬，红肿的眼睛又冒出了心酸的泪水。 他不敢想千千目前的处境，更不敢想象千千会遭到什么不测。 整整一夜，艰难的一夜，不管是到青龙山搜索的，到青龙山前后村村寨寨寻找的，还是在家期盼的老人和妇女，都是极为艰难的一夜，他们都希望奇迹出现，能把千千带回来。 而这时的赵千，在远离青龙山的大山里，带着疲惫，已经安睡在一个小山洞里。他靠在一块石头上，歪着脑袋，呼呼的大睡。洞里没有蚊虫的骚扰，没有恐怖的嚎叫。虽然，没有家里那样温暖、舒坦，比起前几夜，他已经满意了。 几天来，小小的赵千吃尽了苦头。毫无目的地奔波，饥饿的折磨，思恋亲人的苦楚，野生动物的恐吓等等，对他来说，也许是一种磨练。从睡的神态，可以看出，他对苦难折磨的承受力在增强。他靠睡在石头上，很平静，面目没有多少痛苦，有时，还有几丝甜甜的微笑。 天，完全亮了，进山搜索的人群，整夜未眠，他们还不停的叫着：“千千，你在哪里？”高坎下，深坑里，岩洞中，找个遍。他们没有灰心丧气，都希望出现奇迹。 青龙山完全搜索完了，没有发现千千。在他们准备移至青龙山对面的黄龙山时，一队人马大声喊道：“这里有情况。”其他的人听到有情况，开始有点兴奋，以为发现了千千，急速向这边飞奔过来。 他们都看到了千千那天晚上，摔下土坑的迹象，坑的边缘留有千千反复上爬的痕迹，土坑的边缘小草上还有几丝血迹。他们断定，小千千到过这里，还在那洞里待了一个晚上。几个领头人，围在一棵大树下，分析小千千的去向，最后决定，奔向黄龙山，来个大搜索。 到青龙山附近寻找的一队年轻人，他们也一夜未眠，天刚亮就到了黄龙山西边的马草坪。马草坪的村子不大，只有几家人户。一个妇女起得很早，他蓬松着头发，提着裤子准备上茅房，看见几个年轻人走进了屋外的小田边，就招呼道：“哎，你们怎么那么早，快到屋里坐坐。”这家的主人叫谢毛，很是热情，给他们泡茶、做饭。 在闲聊中，他们夫妇讲起了一件怪事。就在前两天的黄昏时刻，他们正准备关鸡笼时，突然看见一个黑影在他们的后山上，好像是个小孩，他们不敢相信，天都快黑了，一个小孩怎么一个人待在山上？这小孩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们跑到屋里对大儿子说：“我们的后山上，好像有个小孩，你牵着狗到后山看看。” 儿子立马牵着狗就出去了。根本没有什么人影，他们感觉很奇怪。第二天早上，谢毛和老婆一起到了后山，到处寻找，虽然没有找到那个小孩，但是，发现了小孩留下的痕迹。小孩蹲的地方，有小孩折断的小树枝。 寻找千千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发现了线索，认为小千千还在黄龙山上，有点欣喜若狂。于是，他们放弃了原来的计划，留下两人继续走乡串寨的寻问，其余的直奔黄龙山。 他们到谢毛家里搞了一些杉木皮，做成火把，一边喊一边向山上寻找而去。 黄龙山的山顶、山腰和山底，都是“赵千千，你在哪里？”的喊声，叫声在整个黄龙山上的上空飘荡，在峡谷里回荡。喊声惊动了附近的村民，寨上的男女老少都涌向屋外，向黄龙山瞻望。 村的狗也汪汪汪地叫过不停。从声音判断，一定是哪家的孩子走失了。同情心驱使着所有的人，他们有的小声地议论，有的苦着脸。有几个年轻人主动的相邀，二话没说，拿着大刀就冲向了黄龙山，帮助去寻找。他们来到后山，也叫道：“千千，你在哪里，我们接你来啦……” 这真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湘西的人和全国其他地方的人一样，在大难面前，显示着民族的团结，彰显着民族的精神。那种不抛弃、不放弃的道德体系和一起度过难关的精神，那种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的价值观，是我们中华之骄傲。 那几个年轻人，手握大刀，披荆斩棘，一路细细寻找。他们爬山跃沟，翻山越岭，不畏艰险，心里只想有一个好的结果。 忽然，一个年轻人发现了什么，他走向前一看，吓了一跳，急忙叫道：“快，这里有一个东西，好像是一个小孩。”那几个围上来，用木棍抛了一下，惊呼道：“哎，找到了，可能是他们要找的人。” 他们急急忙忙地大声呼喊：“喂！这里有个小孩，喂，你们听到了吗？”另一个年轻人双手罩在嘴上：“偶哟……，我们发现了小孩，听到了吗……”具有穿透力的喊声，震荡着山野。那声波一浪一浪地在黄龙山飘浮，也扩散在附近的几个村庄。 山上的人听到了“发现了千千”，那种激动的心情，兴奋的表情与山下的村民产生共鸣，一个个阴沉的脸一下舒展开来，挂着几丝笑容。山上的人快步如飞，黑压压的人群像潮水一般，飞泻而下。 千千的舅舅带着一群人，高兴地来到那几个年轻人的身边。一个年轻人用木棍指着草堆的尸体说：“可怜啊，太可怜啦！”千千的舅舅本以为千千还活着，一看是一俱已经腐烂变形的尸体，他一下如同晴天霹雳，脑袋“嗡”的一下，泪水倾盆，险些倒在地上。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强忍着悲痛把那尸体抱起来，一边解开衣裤，一边嚎哭着：“千千，你怎么那么命苦呀。”在众人的帮助下，用一块白布包裹着那凄惨的尸体。在场的人，都啼不成声，大把大把的泪水往外涌。几个人砍来几根树杆，把尸体抬起，迈着十分沉重的步子下山了，慢慢的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上。 |
楼主2021-8-10 22:5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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