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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煎熬 小小的赵千，在荒山野岭忍受着非人般的煎熬。多少个漆黑的夜晚，他一个人蹲在岩洞里，与老鼠、蝙蝠为伴。饿了，他就抓来老鼠，破开皮毛，狼吞虎咽地吞噬着那血淋淋的老鼠。有时，在漆黑的洞里抓不到老鼠，也只有忍饥挨饿到天明。困了，就随便倒在地上休息。 现在的他，衣服没了，只是三根布条搭在身上，裤子也只有几块破布条围缠在腰间，光着屁股，光着身子。一双小小的脚丫，已经磨出了厚厚的老茧。最糟糕、最难受的是雨天，他有时无处藏身，干脆接受着雨点的洗礼，光着身子在林间穿梭。豆大的雨点洒落在蓬松的乱发上，两只黑黝黝的眼睛和那黑黝黝的小脸蛋，以及那黑油油的皮肤，全部被雨水浸泡。 他不停地走，他一定要回到家里，一定要和爸爸妈妈团聚，他太想爸爸妈妈了。几天来，他日夜思恋着他的亲人。每次梦中，都见到了爸爸妈妈和那可爱的小弟弟。每次从梦中醒来，都是泪流满面。 开始的几天，他非常伤心、痛苦，感到孤独无助，一遇到困难就哭。心灵上的脆弱，加上饥饿、恐怖，有时孤单地在草丛里度过那漫长的黑夜，几乎通宵达旦地痛苦到天亮。 有一次，他实在饿得难忍，不管吃不吃得，抓把树叶就往嘴里送。突然，他发现一条大蛇在草丛里游动，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举着木棍就追赶，他光着脚丫，忍受着脚底的疼痛，不怕荆棘的伤害，一路狂追猛打。 整整追了一上午，他累了，蛇也累了，为了充饥，他拼着命一棍子打下去，蛇不动了，尾巴发出了求救的信号。这下，小千千突然来劲了，跑向前去用木棍砸烂蛇的头部，再用石头砸烂蛇身，拿起血淋淋的蛇，贪婪的嚼着。吃饱了，他有些满足，就靠在旁边的石头上，又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第二天醒来，又饱吃了一顿，剩下的，他用藤子把蛇缠在身上，又一路向前，他不知不觉地来到云贵高原。他感觉这里的山和家乡的山不一样，他开始怀疑了，是不是走错了，好像离家乡越来越远。 这大山，这溪沟，这山峦，都十分陌生。他不甘心，就拼命地往上爬，想到山顶再看看。到了山顶，他爬上一棵高高的树，站在树的最高处向四处遥望。茫茫大山，茫茫云海，一眼望不到边。他看到了西落的太阳，自己嘀咕起来：“没错呀，妈妈说过，我们的家就在太阳西落的地方呀，怎么还不到呢？”他摇摇头，又自言自语道：“难道我错了吗？那天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那个地方，好像没有多远，我走了这么多天，还没有到家，一定是错了。” 他急忙下了那棵高高的树，决定往回走。 天快黑了，他想找个藏身的地方，度过那漆黑的夜晚。他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山洞，靠在一块大石头想着。他已经习惯了野外生活，不再感到孤独，也不感到害怕了。他坚强多了，也不那么伤心的哭了。 有一次，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他蹲在一个很小的岩壁下躲雨，刚好能容纳下那个小小的身体，他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他感觉有点冷，把赤条条的身体缩成一团，靠在岩壁上睡着了。 突然，一声巨大的响声把他惊醒，他睁开眼睛看看，什么也看不到。正想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他的右边又是一阵巨大的响声，“哗啦啦！哗啦啦！”接着，好像有水的声音。 天亮了，他站起身来，想继续往回走，刚走了几步，发现他前面的山和右边的山变成了很大的深沟，很大的洪水还在冲洗，巨大的石头和黄土纷纷向山底狂奔而去，他脚下的泥土很快被山洪全部带走，他十分害怕，简直是无路可逃，他只有沿着岩壁往上爬。 陡峭的岩壁，他不惧艰险，手用力抓着石缝，脚趾也用力扣着石缝，一步一步地往上攀登，他也想到，一不小心掉下去，他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所以，他特别小心谨慎，每一步，都十分艰难。身体紧紧贴在石壁上，不敢往下看，也不敢停留。 雨，还在下着，雨点打在他头上、身上，眼睛模糊了，他摇摇头，不停地向上攀登。手指和脚趾有些疼痛，他忍着。他不想哭，咬着牙。天不作美，雨越下越大，山下又是一阵巨响，石壁下的山坡全部奔溃，洪水的奔腾声，大石头和泥土的滚动声，响彻山谷。 到了，快到了，他奋力一跃，终于到了山顶。他一下倒在水淋淋的地上，长长地吁了口气，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豆大的雨点毫无留情洒在他的脸上和身上……他现在一想起那天的经历，很是后怕。 他又想到一次难忘的经历，让他心惊肉跳。一天下午，他柱着木棍在森林里走着，突然听见“呜”的几声嚎叫，一只灰色的狼朝他走来，他害怕极了，壮着胆子用石头向那只狼砸去，那狼露出獠牙狂叫着向他扑来，他舞着木棍朝狼追打，狼不敢靠近，只是望着头“呜”的一声叫，又有几只狼出现在它的身后。一个个张牙舞爪，凶狠地向他扑来，他知道斗不过，提着木棍就跑。一群狼前堵后追，团团把他围住。 他感觉这下完了，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他多么希望有人相救。那种求生的欲望，那种不想死，一定要和爸爸妈妈团聚的决心，充满整个大脑，他奋力一跃，从绝壁上飞身跳了下去。 云雾中，身体快速下跌，他紧紧地闭着双眼，任凭命运的安排。他不想死，爸爸妈妈还盼望着他回家，小弟弟还等着他回家抱他，带他一起玩。我不能死，不然，这么多天就白费了。想着，想着，身体突然没有下跌了，他睁开眼睛一看，身体被蔓藤接住了。 半山腰的云雾间，一根很大的蔓藤缠绕着两根弯弯曲曲的大树，像一张网。他左右看看，又向下看看，他有点心惊肉跳。下面是万丈悬崖，看不见底。 他躺在蔓藤上，有些惊喜，一种重获新生的喜悦，让他的心情有些开朗。他趴在蔓藤上，看着自己那赤条条、伤痕累累的身体，咬着牙，忍着疼痛。又看着那云雾中的绝壁。 一群猴子“唧唧”地在岩壁、树枝追逐、戏耍。猴子那敏捷的行动和那灵敏的反应，以及那搞笑的滑稽像，深深的吸引着他。他趴在蔓藤上，好奇地看着猴子在岩壁和树枝间穿梭。 小小年纪的赵千，也学着猴子在蔓藤上奔来奔去，他一时跃上树枝，一时又从树上跳下蔓藤，一时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一时又在树枝上做几个鬼脸。他很开心，很快乐。他感觉有点饿了，就顺着蔓藤往下，手抓着蔓藤，脚踏着岩壁，谨慎地向下，一直到山底……他现在想起那天的事，确实心惊肉跳。 他靠着石头想着那些苦难的经历，回味着那苦辣和心酸，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
楼主2021-8-10 23:0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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