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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神原创小说《湘西不解之谜》第四章

2021-7-29 22:09:55查看891回复0 字数 13,377

快乐神 群主 IP:- 中国福建
位于武陵山脉北端,西与湖北宣恩、鹤峰毗邻的向西延伸大约一百二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山寨,叫冯家寨,寨子在凶山恶水的灵山之下。

灵山也叫猴头山,这里的山一座高于一座,连绵不断。每到黄昏,遥望山的邻角,有的像长龙飞跃,有的像猛兽狂奔,有的像巨人长眠,还有的像万马奔腾。山间松杉葱郁,古树参天,苍翠欲滴,鸟语花香。

一条石板小路在山腰间蜿蜒盘旋,冯家寨就在两山相夹的空穴里。虽山陡路峭,贫穷落后,但这里山景秀丽,空气清爽,条条溪水清澈如镜,涓涓细流。随东边溪流而上,就是寨口。

寨口左边随石板小径而上约五十米,有一连排五间的吊脚楼,吊脚楼前面有一个很是宽敞的坪坝,坪坝成菱行,九个花台很有讲究的镶嵌在外沿,一年四季,花红草绿,映衬着古朴而秀气的吊脚楼。吊脚楼的两头排列着十八颗果木树。春天,百花吐艳,秋下,硕果累累。

吊脚楼的大门口,一位九十八岁的老人,在花台上悠闲的耕耘。他耳不聋,眼不瞎,寨上人因为他喜爱花草,都叫花老头,文雅的人叫他花公。

花公的真名叫冯世章,老伴姓肖名秋香,膝下两男三女,大女儿叫冯梅,第二个是儿子,叫冯湘玉,三女儿叫冯花,第四胎也是女儿,叫冯艳,幺儿子叫冯湘石。顾名思义,女儿们像梅花那样自强不息,坚韧不拔,不屈不挠,儿子呢,像一块淳朴无暇、色彩艳丽的玉石,让冯家永远仁爱、智慧、正义、谦逊、和谐、忠直和真诚。

冯世章幼年时期,深受父亲的鲁班法术和道家法术的熏陶,加上读过私塾,通读过《论语》、《道德经》、《上下五千年》、《大学》、《金刚经》《周易》。在他十九岁时就掌握了道家法术和鲁班法术共三十二套,从此,他游走江湖,为民消灾解难。

冯家寨的西面,大约四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山寨叫赵家坡,山上住着几户人家,全都姓赵。东头的三间木屋是大哥,叫赵天静,第二栋木屋是老二,叫赵天恒,西边的第一栋屋是老三,叫赵天民,最边上的那栋屋是老么赵天心,正南边的一栋小屋是他们的大叔。

赵天静、天民、天心都已成家。天静的媳妇叫李珊珊,天民的媳妇叫罗菊花,天心的媳妇叫蔡玉青。三个媳妇都如花似玉,美若天仙。都是二十多岁的少妇,他们膝下都是一儿一女。

在赵家坡的西南面,是一个四十多亩的斜坡地,过了斜坡地,就是一条深沟。深沟从两山的密林深处蜿蜒向下延伸六七公里。淙淙泉水在绿草、清风的簇拥下轻流而下。其间,有悬崖峭壁,瀑布飞泻,有深塘,绿水深不可测。板板《方言,名叫石蛙》在瀑布下、深塘里、石壁上和溪沟边自由的跳跃、鸣叫。

一天下午,蔡玉青一个人背着背篓来到深沟边砍柴,突然,从深沟的最里边的深塘里,窜出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发着一团浓浓的烟雾向蔡玉莲袭来。蔡玉青一时头昏眼花,全身无力,倒在地上。

大约一个小时后,她慢慢的清醒过来,摇摇头,揉揉太阳穴,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在蹊跷的山路上蹒跚而前。在越过一个土坎时,不小心摔下一米高的稻田里,昏迷在绿油油的稻禾丛中。

天黑了一阵,赵天心见老婆还没回家,他叫上两个哥哥,举着大大的火把,一边叫着,一边在山林中、溪沟旁、土坎边找着。他们三兄弟找了好久,仍然不见踪影。天心找不到老婆,不知去向,伤心的嚎哭起来。

漆黑的夜晚,漆黑的山坡,三支火把在树林中摇晃,嘶哑的叫声穿过山林、溪沟、田野,在山中回荡。

深夜了,他们无可奈何的、拖着疲惫的双腿,向着家里走去。在路过土坎时,赵天静突然发现有一个痕迹,他们举着亮亮的火把,随痕迹而下,才发现蔡玉青昏睡在稻田里。三兄弟急急忙忙的把她弄回家,平放在床上,掐着人中穴,又是往嘴里灌着甜水,又是不断哭喊着她的名字。

半夜子时,蔡玉青苏醒过来了。只见她两眼发直,嘴辰乌黑,面无表情,蓬松的头发遮罩着一张青白色的脸。一根烟功夫,她突然坐起身来,双手乱抓,时哭时笑,用力推开身边的丈夫,视身边的人为陌生人。一时,她对身边的人狂笑不止,一时,她畏缩在床头,缩着脖子,双手抱胸,两腿缩成一团,嘴辰颤抖,那种胆寒、惧怕、恐慌的表情实在可怜。

她疯癫了,整天躲在屋里,笑着、哭着、闹着,不吃,不喝,不睡。两个哥哥和嫂嫂,看着她那痛苦的样子,无计可施,急得团团转,丈夫赵天心整天泪水洗面。

蔡玉青的父母知道他们的女儿得了一种怪病,于是,就匆忙赶来看望她。蔡玉青的父亲学过几年的道士,他和老伴在路上,边走边说,边说边想。女儿向来身体很好,怎么一下就得病了呢?莫非运气鄙,遭妖怪惊到了《妖怪缠身》。他们不敢再往下想了,带着苦楚的脸、闷闷不乐的向前赶路。

老两口到了赵家坡,问明情况后,看看玉青的表情,又详细的听了女婿赵天心的讲述。玉青的爸爸听完事发的全过程后,断定的说:“你们不用急,这百分之百是被妖怪惊到了,你们赶快把冯世章请来,为玉青降妖去魔。”

冯世章可不是一般的道士,他功底深厚,能掐会算,能观雾识妖,修炼千年以上的、无论多么厉害的老妖精,都能把它镇住,叫它现出原形。

三天前的下午,他站在凤凰岭的最高点,不知不觉的向西方望去,突然间一股浓浓的黑雾,在一座大山的山腰间环绕,时上时下,时高时低,使西方的整个天空如同飞沙走石,乌烟瘴气,阴深晦暗。

冯世章知道西山的板板精,是修炼几千年的老妖,这次老妖的出现,肯定是在兴风作浪,又把那家的姑娘给害苦了。于是,他快步下山,直奔他的里屋,把镇妖用的令牌、令旗、天蓬尺、烤鬼棍、法剑、法印、照妖镜、牛角号等法器,装进一个大皮包里,整装待发。

中午时分,赵天心、天民两兄弟来到冯家寨,向冯道士叙述了他们的来意,以及蔡玉青三天前遭难的经过。道士冯世章二话没说,背起背篓就直奔赵家坡。

深夜的赵家坡天心的堂屋里,神龛下摆着一张大香案,香案桌上摆满了请神的贡品和降妖法器。两边的板壁上挂着八张明灯,香案桌下铺着一床蓑衣。香案桌两边分别坐着四个弟子。整个堂屋通亮,蜡烛和香火吐着青烟,蔓延在堂屋的上空。两边的厢房门口和堂屋的两边,挤满了围观的人群。

冯世章穿着道袍,点燃三柱香,烧了一叠钱纸,右手抱着令牌念着咒语,又不时的举着香朝神龛叩拜,又不时的把酒洒在地上。

请神完毕,他拿着令牌,朝着八个弟子的额头,一边不停的念着,一边画着神符,以求在捉妖过程中保护弟子不受伤害。然后,他拿起牛角号,朝着大门口吹起号角,八个弟子闻号而动,他们抄起大大的火把,冲出堂屋,高高的举起火把,先在堂屋门外的坪坝里穿梭,然后,他们时而飞向屋顶,时而跃向高坎,时而飞檐走壁。火把“呼呼”的发着怒吼,时高时低,时左时右,时上时下,形成一条火龙追赶着妖精。

冯道士右手操着法剑,嘴里极快的念着咒语,法剑“嗖嗖”地发着呐喊,闪着寒光。突然间,法剑一突、一劈、一个旋绕,指向大门外的坪坝上,大声吼道:“畜生莫走,快,抓住它。”与此同时,八个弟子已追杀在此,八把火把同时围着一个怪物。

冯道士手拿法印飞身而至,照着怪物砸下,怒吼道;“畜生,快现原形。”围观的人们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都屏住气,不敢吭声。从心里佩服冯世章。只见一个大大的怪物,慢慢的变成一个很大的板板。围观者更加感到神奇和不解。

这时屋里的蔡玉青哭了。

冯世章为弟子解除法术,八个弟子收功还原。冯道士将画好的符盖在板板身上,弟子们拿来一大把香和钱纸,赵天心搬来一些干柴。把妖怪架在干柴上,道士点燃香拿在手上,对着板板画着念着,弟子点燃钱纸放在干柴下面,一下,熊熊烈火把那妖怪烧得“吱吱吱”的叫。

漆黑的夜空下,一堆火红火红的大火,放射着强烈的光芒和热量。道士拿着冒烟的香朝着火堆画着、念着,不一会儿,火堆里的妖精挣扎着发出一声声怪叫,变成一股青烟飘向夜空不见了。当天夜里,道士把画好的符,用钱纸包好,叫赵天心把纸包放在蔡玉青的枕头下。

妖被除了,蔡玉青也好了,没有人不佩服冯世章的。

一天,天刚蒙蒙亮,冯世章静静的在松树林中打坐。大地的灵气环绕着他,清新的空气包裹着他,他沉醉在一片安详之中。他在默默中苦练,在补充能量的同时,让弥陀道法更高一筹。

下午未时,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走进了冯世章大门,“扑通”一下跪在堂屋的神龛下。

他叫唐高能,来至一百多里以外的龙塘坳。他高中刚毕业的那天晚上,冯世章正在龙塘坳孙家做法场,他急匆匆的逮罢夜饭,来到孙家看热闹。

孙家聚集了很多人,都是来看热闹的。堂屋里灯火辉煌,大门外八个大灯笼,带着强烈的光芒在空中闪烁,整个坪坝像白天一样明亮。

冯道士身着冠服,一手执纸幡,一手持铜铃,八个弟子操持着鼓、钹、锣、笛、唢呐等乐器,演奏曲目。冯世章脚踏罡步,随着音乐节奏站立、踱步、疾步,疾步绕行时,袍服飞扬,犹如舞蹈。高潮时,门外一阵鞭炮声,很是热闹。接下来,他们唱诵经文,冯道士带着低沉的道腔,一边低声吟唱,一边轻摇铜铃伴奏。

每一段间歇,则锣鼓、唢呐齐鸣,伴着低沉缓慢的音乐旋律,引发亡者家属的悠长哀思。引起强烈的心理共鸣。

一阵激烈的锣鼓声和鞭炮声后,冯道士和八个徒弟,站起身来,一边敲着、吹着,一边在堂屋里游走,一边吟唱着《十月怀胎》、《升度亡魂蹬道岸》。

唐高能看得目瞪口呆。在他看来,从他们一招一式的动作到唱腔、表情,可以看出冯世章道士,功底十分深厚。最让唐高能钦佩的是他以道腔吟唱《十月怀胎》。那腔调宛转悠扬,那神情扣人心弦。一句句引发众人对母亲的思恋,从内心深处感悟到,母亲是最伟大的,恩情比海还要深。一声声唤起人们对母亲的怀恋,心底的悲痛浪花冲击着心头,让人悲伤、痛苦,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

在唐高能看来,道教深不可测,诡异离奇。尤其是道教中的法术更是神秘,从“雪山水”封臭、“占卜算卦”、“降妖伏魔”,到“问米法”、“五雷掌”、“换魂大法”,是那样的奇妙而引人注目,是那样的神奇而不可思议。

于是,他决定拜冯世章为师,不辞辛苦步行一百多里,来拜大名鼎鼎的冯世章。

冯世章在先天晚上就有一种感觉,一定有人登门拜访。当他从山上打坐练功回来时,发现一个年轻人跪在堂屋里,疾步上前把他扶起,请到屋里热情款待。

唐高能急不可耐的一下跪在冯世章面前说:“我要拜您为师。”冯世章急忙扶起年轻人说道:“不急,不急,慢慢说。”

唐高能站起坐在板凳上,激动的说他叫唐高能,家住一百多里外的龙塘坳,高中刚毕业。在高中时,间接的接触过道教,对道教很是迷恋、崇拜,一定要步入道教之门,苦心求学,努力修炼。为百姓解难,替天行道,降妖伏魔。

冯世章望着眼前的唐高能,他头大下圆,天庭饱满,耳朵又大又长,一副福气之像。冯世章笑着说道:“道教通天彻地,赶尸驱鬼,符咒通灵,镇妖伏魔,亡灵超度变法无常,学道必须先学做人。”

唐高能接过话头说:“是的,做人要有气度,做人要有骨气,做人要有志气,做人要有锐气,做人要有品德,做人要有责任,做人要有爱心、孝心、诚心、善心和良心。”“说得好,说得好。你真是飞机上挂瓶子——高水瓶,但是,今天我不能答应你。”冯世章说完就离开了座位。

这下唐高能急了,一下跪在地上,叫道:“师傅,这是为什么呀,我求你收下我吧。”

其实,冯世章不是不想收他,他从与唐高能交谈中就已看出,这位年轻人非同一般,从他的仪表、长相、谈吐就已爱上了他,为了考验他的真心、恒心和意志,他想在拖几天。于是,冯世章一边扶起唐高能,一边说:“高能呀,你还回去吧,为师今天不能收你,你懂吗?”

唐高能无奈,哭丧着脸说道:“师傅,您多保重,我回去啦。”说完,他向师傅深深鞠了一躬就下山了。

三天后,唐高能早早吃罢早饭,又来到冯师傅的家。见师傅不在,他又跪在神龛下,等待师傅回家。

冯世章的灵感没错,他早就知道唐世高今天要来,就急急忙忙的从山上赶回来。他走进堂屋,干咳了一声。唐高能见是师傅,急忙转过身来,跪在师傅面前说:“师傅在上,请收下我吧,徒弟愿意不辞辛苦,鞍前马后追随您一辈子。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心甘情愿。”

冯世章再一次验证了唐高能的决心,心里很是高兴。他看到唐高能一表人才,又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那与常人不一样的气质、情怀、毅力和恒心。他恨不得马上收他为徒,很好的栽培他。但是,他不能,他要磨炼他的意志,他要训练他的心法。虽然他没有正式收他为徒,但是,冯世章早就把他带进了一盘极为严谨的训练的计划之中。

冯世章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大的叫冯梅,二女儿叫冯珊珊。他们还在学校读高中,姐姐高三,妹妹高中一年级。冯梅今年十八岁,如果,大女儿与唐高章结成连理,那是多么好呀。冯世章看着年轻人问到:“高能,你是属什么的。”唐高能恭谨的答道:“我是属牛的。”冯世章笑着说:“好,很好,你还是回去吧,今天,我还是不能收你为徒。”

唐高章不解的问:“您什么时候才能收留我?”冯世章说:“牛进青山寅时去,午时正点归巢安。”唐高能站起来向师傅深深鞠躬,“请师傅保重。”说完,快步如飞的消失在茫茫的大山之中。

冯世章看着唐高能那矫健的身影,想起他听完“牛进青山寅时去,午时正点归巢安”一句时,不假思索的道别离去,说明他绝顶的聪明,是可造之才。他掐指一算,虎和牛是最佳相配,他脸上堆满了笑容。

一路上,唐高能不断的思考着“牛进青山寅时去,午时正点归巢安。”这句诗的意思。“是的,肯定是的,师傅叫我寅时从屋里出发,午时正点赶到这里。”经过再三的琢磨,他断定师傅用这样的方式来测试他的才智。他高兴的在崎岖的山路上跳着,吹着口哨,向家里赶去。

唐高能的父亲叫唐友二,母亲叫向三妹,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三儿一女,唐高能是老二。唐高能高中毕业了,没有考上名牌大学,一般的大学唐高能又不想去,父母无法,只有顺其自然。

一天夜里,唐友二从外地回来,看到屋里有好多人,他眉飞色舞的叙说了他的见闻;“哎,你们不知道,我昨天在七里沟,看到冯世章在彭二家设法坛做道场,那了得,只见他念动咒语,叫彭二的弟弟彭岩脑壳拿筛灰篮装水,你们猜,筛灰篮能装水吗?彭岩脑壳真的拿起筛灰篮,跑到水井装满一筛灰篮的水,叫人帮忙抬到水缸边,把水倒进水缸里。”

他摸了一下嘴巴,继续说道:“哎呀,围观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冯世章的道家法术赞不绝口。”在场的人听得目瞪口呆,不是他亲眼所见,根本不会相信,用筛灰篮装水是骗人的鬼话。

其中有一个人插话道:“是的,那是真的,有一次我也亲眼看到过。”唐友二感慨的说:“那真是无法解释,这说明冯世章的功夫十分厉害。”

坐到旁边的唐高能眼巴巴的望着爹,一句话也没说,他在思考,为什么道家法术那么厉害,道家文化那么深奥,它是我们祖先遗传下来的、优秀的文化遗产,他立志要学道教,那里面有很多学问,他要做道教的传承人,把濒临失传的好东西捡起来,传承下去。

唐高能想到这里,非常兴奋的对他爹说:“爹,我要拜冯世章为师,学习道家功夫。”唐友二看着已经长大的儿子,说话是如此的铿锵有力,态度是如此的诚恳。他知道自己儿子的个性,他不是在开玩笑。于是,唐友二笑着对儿子说:“好啊,我支持你,晓不晓得冯师傅收不收你哟。”

“这个就不用您操心了,我只要心诚,一定会感动师傅的。”唐高能的自信、决心、诚心和毅力,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希望他梦想成真。

所以,每当唐高能从冯世章家里回来,唐友二都要问一下结果,希望自己的儿子心想事成。这次回来,当他听到儿子念完冯师傅给他留下的诗,大腿一拍说道:“好,有盼头了,我现在就给你准备拜师礼品去。”

第二天,唐高能早早起床,做了充分准备,正值寅时,他背起拜师礼品就出发了。

午时,唐高能恭谨的跪在神龛前,等待师傅的发落。冯世章今天哪里都没去,在家等候徒弟的到来。刚好午时,他看到徒弟热汗淋漓的进了堂屋,放下背篓,虔诚的跪在神龛前,心里一阵阵高兴。

下午申时,冯世章在家里摆下了宴席,正式接纳徒弟唐高能。饭前,唐高能点燃三柱香,在神龛前叩拜后,跪在师傅面前,甜甜地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坐在神龛左边的冯师傅,笑眯眯的扶起徒儿,来到餐桌旁。

唐高能很机灵,在酒席上又是倒酒,又是敬菜,嘴巴又是十分甜蜜。坐在旁边的师娘,看着很是帅气的小伙子,又聪明、能干,又有孝心,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样,笑得合不拢嘴。

冯世章选了一个良辰吉日,把唐高能叫到堂屋里,在神龛下的香案桌上,摆了一张香炉烛台,烛台下放着贡品,师傅按照授徒的程序,开始请神、请祖师爷。

唐高能跪在神龛下的香案桌前,双手相合举过头顶,师傅点燃三根香,朝神龛拜了三拜,口里念道:“天苍苍,地苍苍,众神在何方,弟子今夜以三根清香,化作百千亿祥云,叩请九天玄女娘娘,北斗星君,太山仙师以及诸天神圣,脚踏祥云,降临坐镇。恭请诸天道祖、仙佛、神圣仙驾坐镇......”点酒弹洒在地,又举香叩拜。

师傅请神、请道祖仙师后,为弟子传度,赐道名、字辈。师傅叫徒弟点三柱香,坐在神龛下聆听师傅传授道家字辈。冯世章轻咳一下念道:“守道明仁德,全真复太和,至诚宣玉典,忠正演金科,冲汉通元藴,高宏鼎大罗,三山与兴振,福海起宏波,穹隆扬妙法,寰宇证仙都。这五十个字,就是我们道家相传的字辈。

我,字辈为忠,你字辈叫正,就叫你悟正这个法名吧。”

唐高能有了法名,他心喜眉笑,暗自发誓,不管遇到多大的挫折和困难,都要把道家法宝学好、传承好,让道教文化发扬光大,永远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第二天早上的辰时,师傅按传度计划开始传授戒律,要求弟子十恶不生,无思无为,收起凡心,用心修道。

师傅端坐在香案桌右边,徒弟坐在左边,香炉烛台上香和蜡烛,隐隐向上飘着青烟,青烟摇摇摆摆的在空旷的堂屋上空缥缈,师徒二人微闭着双眼,先是静心,静心之后,师傅喃喃的说:“忠、孝、仁、义是道教之根本,转世重生,修仙得道,天人合一,无为而治是道教的根本信仰和最高目标。不得违戾父母师长,不得杀生屠害,不得叛逆、淫乱,不得毁谤道法,不得污漫静坛。不得偷盗、诳语,不得炫耀、泄密天机......”

悟正静静的听着,默默的记着。

从那以后,悟正每天早起在香案桌前念经,由《中华道经》、《早晚功课经》、《道德经》到《度人经》,长年累月,苦心修炼。

正值暑假,冯世章的大女儿冯梅和二女儿冯珊珊从学校回来,刚到家中,见一个人在堂屋里敲着木鱼、念着经,姊妹俩好奇的走过去,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的道士。一张秀气的脸,一身散发着男子气味的而迷人的身材。他微闭双目,手不停地敲着木鱼,嘴不停地念着经文。那神情是如此的专注,那姿态是如此的从容。为不打扰他,她们悄悄地离去。

夜晚时分,全家人围坐在一张桌子逮饭,悟正忙着摆菜、装饭,给师傅倒酒。冯世章拿起酒杯对两个女儿介绍说:“这是唐高能,是我的徒弟,法名叫悟正,你们今后叫他悟正哥哥吧。”冯梅、冯珊珊眨巴着眼睛答道:“哦”。他又指着冯梅俩姊妹对悟正说:“她们是你的妹妹......”。悟正马上笑眯眯的、亲切的叫道:“妹妹,你们好。”

冯梅、冯珊珊内心的喜悦,脸上绽放着甜甜的笑容。她们一时看看父母,一时看看眼前这位帅哥,默默的逮着饭。整个餐桌上只有筷子碰撞碗的声音和细细的嚼咽声。他们谁也没说话,因为他们都得遵循“食不言、寝不语”这条家训。

天刚蒙蒙亮,悟正早早起床,就端坐在香案桌旁,做早课。

冯梅也一反常态的早起,她对着镜子认真的装扮着。一件水红色的上衣,套在黑底红花的紧身短裤上,一头浓厚乌黑的头发,自然的飘落下来,像黑色的棉缎一样光滑柔软,披落在水红色的肩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镶嵌在肌肤娇嫩的桃红色的脸上。她,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她站起身来,慢慢的移动着魔鬼般的身材,走向屋外,一时在平坝里转悠,一时在堂屋的大门口漫步,眼睛总是扫向正在做早课的帅哥,甜甜的回忆着昨天晚上梦中的他。

悟正哥哥轻轻的叫她梅梅,拉着她的手,来到后山的竹林,笑眯眯的说“梅梅,你好美哟”说着,捧着她的脸蛋深深到亲了一口,就紧紧的抱住了她。冯梅一想到这里,脸“唰”的一下红到脖子,羞嗒嗒的离开了。

早餐间,冯梅坐在悟正的对面,冯梅总是斜视着他,不敢正面相视,为父母的尊容留有余地。

平时,悟正把冯梅当着亲妹妹一样,关心她,尊重她。虽然,冯梅在他心里,美若天仙,格外迷人,他都强烈的控制着自己,专心修炼。

一天上午,冯梅的学校来了高考通知,被湘潭大学录取,她一点兴奋都没有。她给爸妈说,不是名牌大学她不去,就留在家里。爸妈不好强求,只好顺其自然。

一年过去了,冯梅经常主动向悟正发出求爱的信号,悟正呢,左右为难,整天处在十分矛盾之中。他是多么想接受她,如果娶冯梅这样聪明、贤惠、美丽可爱的女人为妻,那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但是,他担心师傅、师母的责怪。只好白天想方设法的躲着冯梅,强压着内心爱的火焰,而晚上,他偷偷的一个人躲在被子里,思恋着她,幻想着他与冯梅在一起,开心的说着、笑着,沉浸在美妙的幸福之中。

九月十六,正是冯梅满二十岁的生日。这天,他打扮得格外漂亮。一件粉紫色的短披肩小外套,更加衬托出他那绝佳的身材,再搭配一套嫩黄色天鹅绒齐膝裙,一双黑色的高筒靴,漆黑的头发有着自然起伏的幅度搭在肩上,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辰犹如玫瑰花瓣一样娇艳欲滴。

她笑起来的样子格外动人,两片薄薄的嘴辰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腮上的酒窝也在笑。

酒席间,悟正举起茶杯笑眯眯的对冯梅说:“来,小妹,我以茶代酒,祝你生日快乐。”悟正的举动带动了大家,都举起茶杯向着冯梅:“生日快乐。”冯世章喝了一口酒,笑着说:“冯梅,今天是你生日,你有什么美好的愿望说说看。”“好啊,我的美好愿望是......”她不好意思说,看看悟正,又看看爸妈。“是什么,说吧。”爸爸催促道。“我的美好愿望是,是,是......”她红着脸,欲言又止。

冯世章早就知道大女儿的心思。女孩子嘛,脸皮薄,不好意思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再也没有逼她说了。于是,他“哈哈哈”笑起来,“我知道了,我帮你实现这个美好的愿望。”悟正和冯梅心照不宣,都红着脸不敢对视。

在师傅、师母的意思下,悟正一切都明白了,他再也不需要躲躲藏藏了,把埋藏在心底多时的爱,展现在冯梅面前。他拉着冯梅的手,跑向后山的竹林。双双坐在一块大大的石头上,对视着,笑着,说着,相互倾诉着爱意。

悟正握着她的手,望着她那让人陶醉的脸,激动的说道:“给爱一张不老的容颜,让爱终身不变,给爱一个不悔的誓言,让相爱永久思念。”冯梅不禁感慨万千,情不自禁的朗诵黄景仁的《绮怀》。“几度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夜幕徐徐降临,一轮弯月挂向了天边,山里的各种昆虫宛转悠扬的鸣唱着。他们手拉着手,兴奋的漫步在崎岖的山路上。

这年冬天,冯世章招男上门,悟正成了冯家的上门女婿。

冬月十八,冯家大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八个喜字的大红灯笼,放射着淡红色的光辉,神龛上的香炉碗上,八根蜡烛嬉笑着放着光彩,大大的喜字在神龛的板壁上,在彩灯和蜡烛光辉的反射下,散发着浓浓的喜气。堂屋的大门上方是“喜结良缘”。大门的两边是一副大大的对联。右边是“入赘贤婿即是子,”左边是“深闺好女胜于男。”

当天上午,唐高能的父母来到冯家,参加儿子的婚礼。下午,四个高堂端坐在神龛台前。一位身着红色西装而十分英俊的主持人,风度翩翩的走进堂屋。他脸含微笑主持这场别开生面的婚礼。“敬爱的各位亲朋好友,各位嘉宾,先生们,女士们。今天是2001年冬月十八,是先生唐高能,和冯梅女士喜结良缘,步入婚姻殿堂的良辰吉日,让我们共同祝愿新男新娘恩恩爱爱,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一阵欢快而激烈的掌声之后,他亮开嗓门道:“我宣布,新婚庆典拜天地仪式正式开始,让我们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有请二位新人响亮登场。”英俊潇洒的唐高能披红戴花,右手握着红绸带、牵着身穿粉红色婚纱的新娘,珊珊步入殿堂。围观人群立即掌声雷动。

主持人喊道:“第一项,拜天地。一叩首,感谢天赐美好姻缘,再叩首,感谢地造完美一双,三叩首,感谢月老牵红线,才子佳人喜结连理。第二项,拜高堂,一叩首,感谢父母养育之恩,再叩首,祝愿父母健康长寿,三叩首,全家和睦幸福永久。第三项,夫妻对拜。”

夫妻要对拜了,新男新娘相互对立,相互对视,兴奋的笑着。“一鞠躬,小两口相敬如宾手拿手,夫妻恩爱一起走,二鞠躬,头顶头,早生贵子,恩恩爱爱到白头,三鞠躬,脸贴脸,幸福恩爱到永远。”三拜九叩之后,“送入洞房。”这时,鞭炮齐鸣,乐队奏乐,整个大院喜气洋洋。

俗话说,女婿半个子,就是自己的孩子。冯世章夫妇把唐高能当成了亲生儿一样。“法不轻授,道不轻传”这下好了,自己的女婿,自己的儿子,把道家的真功夫全部传授给唐高能,还指导他深入研究《鲁班法术》。

第二年春天,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来的他们家,请冯道士父子俩救救她的丈夫。冯世章问她是什么事,那个妇女叙说着一年以前的事情。

她是姜家湾鲤鱼河的,鲤鱼河有一个地方叫烂船舟。她的丈夫叫姜大雷,是去年八月十一结的婚。结婚时女的刚满四十,而姜大雷他说他大概九十多岁了。

结婚那天晚上,姜大雷说了他的离奇经历。他原来的老婆叫毛敏,他们膝下有两儿两女。在他五十五岁那年夏天,他独自在河里划船打鱼。中午时分,他把船靠在河对面的沙滩上,将大钢丝绳牢牢的栓在一棵大树上,正准备脱衣解裤下河洗澡时。突然,从河岸上的山洞里冒出一股青烟,他看着青烟慢慢的飘向天空,感觉很好奇。于是,他穿好衣服进了山洞。

那个洞很大,非常宽敞,姜大雷怀着忐忑的心情,不停的往里走。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 他正想往回走,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他循声而追。又走了好远,拐来拐去,到了一个比较宽的分叉处,看见有四个白胡子老头在下棋。姜大雷好奇的走上去,看他们下棋。一个满头白发,长长的白胡子老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棋盘说:“好看吗?”姜大雷回答说,“好看。”

就这样,姜大雷聚精会神的,不知看了多久。又一个白胡子老头说:“你还不回去呀,到这里待一个时辰,就是人间的一年啦。”说完,一眨眼都不见了。他望着石桌上没有下完的棋子,棋子也变成三十六颗水嫩嫩的大桃子。他一下特别饥饿,贪婪的把桃子吃得精光。

姜大雷吃完桃子,摸着肚皮往外走。他感到非常奇怪,进来的时候,洞里是平坦的,而现在竟是大石头,有些地方堆满了粗大的木料。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命的翻越大石头和大木料。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爬出了洞口。

他站在洞口向外瞻望,正是中午时分。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庄稼和野草有气无力的瘫在地上,忍受着无情的煎熬。

他顶着烈日去找他的船,找来找去,不见船的踪影,只看到一根生锈快要断的钢丝绳。拴在树上的钢丝绳已陷进大树里面,而且树皮已经包裹着钢丝绳。

他非常纳闷的来到河边,看见一个妇女在河边洗衣服,他走向前去问道:“大姐,请问你看到我的船没有。”那妇女说:“船?什么船,喔,我们小的时候听爷爷说过,那是好多年以前,一个人把船拴在一棵大树上,就不知去向了,至今没有回来。”

姜大雷心里放了嘀咕。我好像去洞里没有多久呀,怎么一晃就是几十年呢。他对着那个妇女说:“那就是我呀,我叫姜大雷,我的老婆叫毛敏,我们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大儿子叫姜海,二儿子叫姜涛,大女儿叫姜春桃,二女儿叫姜冬梅,你听说了吗?”

那个妇女,看着眼前这个大概只有五十来岁的男人,听他说出他老婆和儿女的名字时,心里一惊,带着苦楚的脸说道:“哎!他们都死了。听寨上的老人说,毛敏看着自己的丈夫好好的,突然不见了,整天痛哭流涕,三年后就死了,你的两个儿子六十多岁病死了,你的两个女儿嫁到彭家河,姜春桃得癌症死了,姜冬梅前年上山砍柴不小心掉进天坑死了。”

姜大雷的泪水大把大把的往外流着,伤心的离开了。他来到他原来的住的地方,并排三间木屋变成了五间,他猜想一定是那个儿子修的。他走进木屋,从屋里走出一个老女人,他向前问道:“请问这家的主人在家吗?”那女人悲痛的说:“都死啦。”

后来他才知道,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娶了媳妇,也都没有孩子,整个姜家只剩下这一儿媳妇了。他到寨子上转悠着,谁都不认识他。

天快黑了,姜大雷被姜大松收留了,晚上,姜大雷说了他的离奇经历。姜大松很是同情的说:“大哥,你看上去只有五十来岁,不如成个家,寨子西北边有个寡妇,叫严桃香,他的丈夫前年因一场大病去世了。”

在姜大松的撮合下,他们走到了一起。结婚不到半年,姜大雷白天坐到床上,痴呆的盘腿打坐,晚上睡觉像死人一样。每到深夜一两点钟,他爬起来就出去了,天快亮了才回来。他不逮饭、不喝水,像神仙一样整天打坐。

严桃香很不理解,也很好奇,一天夜里,姜大雷又悄悄的起床,穿好衣裤向门外走去。严桃香想看个究竟,就偷偷地跟在后面。姜大雷出门后,直接走向西山的坟墓地。

严桃香胆战心惊的躲在一兜芭茅丛中,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注视着姜大雷一举一动。姜大雷走到一座坟墓旁,弯下腰扒开坟墓,掀开腐朽的棺材盖,跳进棺材里面,这里看看,那里找找。不会儿,他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放在嘴里贪婪的啃着。

“天啦,那不是死人骨头吗。”严桃香差一点叫出声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揉揉眼睛,眨巴眨巴一下,把眼睛睁得好大,再看看姜大雷。

姜大雷双手捧着死人骨头“咔嚓咔嚓”的啃着。啃完了,又从棺材里取出第二根。就这样,大约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姜大雷嚼完最后一块骨头,他轻轻的把棺材盖上,再把坟墓上的土复原,就离开了。到家里刚好鸡叫。

严桃香认真的观察了几天,姜大雷好像很有规律的一样,白天盘腿在床上打坐,不吃不喝,晚上,就去坟墓啃着死人的骨头。

冯世章听完严桃香的叙说,一切都明白了。他对严桃香说:“这个呢,你丈夫进洞之前,就被一股青烟迷住了,这种青烟一般人肉眼是看不见的。所以,他被那股青烟牵着进了洞,又看到有四个白胡子老头下棋,后来,还吃了所谓的桃子。这都是那四个魔鬼设下的圈套。”

冯世章摸了一下嘴巴继续说道:“这个好办,你放心好啦。”他叫徒弟做了一些准备,就背起所需要的东西,跟着严桃香出发了。

晚上,在严桃香的堂屋里设下法坛,堂屋里的神龛下摆了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满了敬品,堂屋两边各摆了四张小桌子,八张小桌子上都点着蜡烛和香,大门外的坪坝里,也摆着八张蜡烛香台,还有一口没有水的水缸。

两师徒都穿着道服,戴着黑色的逍遥巾,师傅拿着令牌,徒弟敲着木鱼,在堂屋里一边走着一边念着。

过了一会儿,师徒二人跪在神龛的仙桌下,举着香叩拜,就下到了阴间,查看那四个白胡子老头是何等怪物。从外形上看,他们坐在高凳子上,双眼微闭,双腿颤动着,嘴辰不停的念着什么。而实际上,他们早已到了阴间。

半个小时过去了,突然,师徒二人面带青色,嘴辰发乌,全身发抖。下过阴的人都知道,从阴间回转到阳间时,全身冰冷,急需外界驱寒取暖。严桃香给他们师徒二人,一人一床被子披上,又一人一大碗酒,咕噜咕噜的喝得干净。

冯世章坐在高板凳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严桃香说:“你现在把筛子拿来。”又对徒弟说“我现在教你用筛子端水。筛子端水是湘西民间的小法术,大多数人为了炫耀自己,常常用来表演,我们道家用这个法术,起一个施法的辅助作用,对于我们在阴间查到的那四个修炼成精的妖怪,要镇住他们,首先要用这个法术。”

冯道士说完,拿起筛子,在筛子上用香画着,口里念着咒语。然后,叫徒弟用筛子装水,把大门口的水缸装满。围观的人群像看稀奇一样,谁也不敢大声说话,怕惊动筛子的水从空隙里漏出水来。

水缸快装满了,冯世章叫来严桃香和徒弟悟正,在水缸旁,慢慢的,慢慢的,四个白胡子老头的头像呈现在水缸里。冯道士指着那四个白胡子老头说:“这四个白胡子老头都是修炼上万年的妖精,你们看,左边那个是芭蕉精,第二个是柳树精,第三个是槐树精,最后那个是猴梨树精。就是他们把姜大雷害苦了。”

三天三夜的道场,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用法术镇妖。冯世章又请来了六个资深的道士。八个道士身穿道袍,冯世章手里拿着令牌,其他的道士,有的手握秦始皇的赶山鞭,有的是降妖剑,有的是陈咬金的板斧,有的是缠妖绳。

首先是请神,八个道士形成半圆跪在神龛的仙桌下,随着敲响的锣鼓和木鱼节奏,有时唱着,有时念着。一阵三叩九拜之后,八个道士站起身来,手舞利器在堂屋里穿梭。冯道士右手拿着令牌,左手握着丝刀,盘腿坐在仙桌前,微闭双眼,嘴巴不停的念着咒语,一场十分激烈人妖大战吸引着众多观众。七个道士在堂屋里穿行一阵之后,他们右手握着利器,左手高高举起火把,冲出堂屋,时进时退,时上时下,时左时右。

姜大雷在七八个后生的看护下,盘腿坐在床上。突然,他腾身一跃弹起两尺多高,重重摔在床下,看护他的几个人一下把他按住,按照冯道士事先交代的,不准他乱动。

屋外,火把在夜空中穿梭,堂屋里按冯道士要求,八个年轻后生死劲敲着锣鼓。激烈的锣鼓声,屋外火把“呼呼”的穿插声,七把利器的舞动声,形成一个特大的降妖阵势。

冯道士突然腾空跃起,手握丝刀飞出堂屋,轻轻落在屋外的坪坝里,他大叫一声“妖怪,哪里走,看刀,”一丝刀砸下去,其他七把利器同时压在丝刀上,怒吼道:“休想逃脱,拿下。”冯道士把早就准备好的神符压在四个妖怪身上。

丝刀和七把利器,再加上神符,牢牢地压在妖怪身上,四周分八个点,每个点上插着香、烧着钱纸,八个道士在自己的神位前不停的念着咒语、舞动着手诀。

正值半夜子时,丝刀下的四个老妖,化成四股青烟,摇摇晃晃的飘向漆黑的夜空。

从此,姜大雷不再在床上盘腿打坐了,再也不去坟墓啃死人骨头了。

四个老妖化着青烟逃跑之后,恢复了它们的原体,回到古树之体。它们修炼上万年的功底毁于一旦,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萎靡不振的在微风中,轻轻的摇摆着它那快要干枯的枝条。

楼主2021-7-29 22: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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