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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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你可千万坚持住啊！过了半晌地，马上就到了卫生院了。”邻居家的大婶用板车拉着即将要分娩的产妇用急促的声音告诫着这位妇女。他们同样显得焦急，不安。在大城市务工的新婚夫妇们，大都是考虑在农村生育孩子。虽然他们也接触过大医院的正规检查和高端的仪器，但是从家乡赤手空拳走出来的他们，在每年的年关，也大多是想把攒下来的钱当做备用金的。如果在大城市里做生育手术，他们觉得有点小题大作了。

等到好心的大婶的眼珠越瞪越大，力气已经有点支撑不住时，他们已经距离卫生院门口只有百步之遥了。她一边大声地喊着：“快点快点，这个妇女要生了。”一边不停地向坐在诊室窗户内的医生挥舞手臂。

两个大高个子的男医生很快抬来担架，忙问：“你们耽误多长时间了？羊水破了没？”此时的两人像极了几近癫狂的疯人，大婶终于是泄了一口气，躺在板车上的孕妇也在委屈的泪水与汗水交杂在一起。

医生们熟练地布置进行手术，一直等孩子落地，孩子的奶奶才姗姗来迟的拎着暖瓶，襁褓，和被絮赶来。

母亲每次说到这里时，可能是忍着的泪水已经一个人默默承受，但还是会心酸。她习惯性的拉出一张抽纸擤鼻涕，双眼迷离的看向我。每次她的讲述，都会让我产生不同的感触。或者是我刚刚有了什么体会，又或者哪些观念开始潜移默化的更改。

他们是经过爷爷村里人的介绍相亲的，他说父亲结婚前哪里都好，婚后便是彻头彻底的伪君子。她觉得，与父亲结婚，便是一辈子做出的最坏的打算。

结婚时，长辈为他们盖好了三间大瓦房。舅舅的家具嫁妆也在结婚的那天摆设在了房间里。可能是母亲要强，不习惯这种农户的生活。他们看到农村的人都在往大城市里务工，过不了几个月，她便于父亲提着行李出门了。临走前母亲回娘家时，姥姥还为母亲拿出了1000元作为路费以及生活开销。可等他们找好工作安排好住所之后，钱就被父亲偷偷拿走了。这笔不小的数目可能是使年轻的父亲动了歪心思，他来到了大城市，成家后的他开始寻求家庭以外的应酬，他的注意力，在母亲的身上也为数不多了。

一开始，母亲的反抗是极为偏激的，她与父亲发生肢体冲突。就算是我出生后的几年，也常常看到这种火药味十足的场面。她会对父亲失望，他冰冷的眼神，以及可怕的大男子主义。以前照顾她情绪的人，一下子变成了距离最近的敌人，他对她恶言相向，她似一下子掉进了寒冷的冰窟。

于是她在我小学时，便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到我步入中学，便与父亲离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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