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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卜老司 作者：肖桂生 相传五百年前，在大灵山的北面大山里，有一座山叫做鸡公山，山的半坡上有一个小小的山寨，寨上的人都姓李。北面大吊脚楼的李世渜是当地有名的道士，他有四儿一女，大儿叫李文北，二儿子叫李文山，三儿子叫李文第，四儿子叫李文一，意思是北山第一。 小儿子李文一很小就特别调皮，他说的、做的和其他三个哥哥都不一样。李世渜感觉到小儿子很有灵性，五岁那年就把他送到茅山学法。 严冬时节，父子俩冒着大雪翻山越岭，风餐露宿，数个月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大仙接待了他们。李时渜说明了来意。大仙一边向父子俩头上洒着画好佛的水，一边微微闭眼念经。然后，大仙接纳了李文一，法名叫土卜。李世渜在茅山住了三天就回家了。 在一个良辰吉日的早上，大仙叫醒土卜，叫他穿上法衣来到法堂，专门为他传授秘籍法要。堂内烛火通明，烛焰飘摇。木鱼声、念经声、锣鼓声在大堂回响外传。 土卜恭敬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听从大仙的法令。大仙叫土卜拜香炉。拜了哪个香炉，哪个香炉的仙人就是他的师傅。土卜抬起头东望望、西望望，一下跪在排行第四的香炉。第四香炉正是大仙的小女儿，法名叫悟莲。土卜向师傅连叩了三个头，然后，点燃了香炉碗上的蜡烛，再点燃三根香，烧了一叠纸钱，举香叩拜。 从那以后，土卜就跟着悟莲学法。学法期间，土卜年幼无知，整天调皮贪玩，但他十分聪慧有悟性，又长得很帅，悟莲特别喜欢他。渐渐长大的土卜看师傅美若天仙，不禁产生爱意，但不敢施爱，只有苦苦的埋在心底。 一天夜里，大仙把他叫在大堂说：“土卜，你也该出师了，从明天开始，你要过三关，三关过了，你就可以还乡了。”土卜跪在地上说：“知道了。” 第二天吃完早餐，大仙把土卜又叫到大堂，对他说：“今天你去南山把那里的树全部砍倒。”土卜应声而去。土卜带着大斧来到南山一看，“哎呀，我的天啦，上百亩的古树怎么砍得完啦。”他抱着斧子坐在大树下，伤心的哭了起来。 悟莲早就知道，爸爸一定要土卜过这三关，而土卜没有达到那种境界，是无法过关的，于是，她偷偷的相助。 悟莲带上中餐来到土卜身边，叫土卜吃饭，土卜没有心思吃，悟莲说：“你呢不要急，吃完中餐我就帮你砍完。”土卜看了看师傅，悟莲笑眯眯的对他邪了一眼，那迷人的脸蛋和眼神，不能不让土卜热血沸腾，他心在急速加快，脸刷的一下红齐脖子。他揣摩不到她的心思，不敢乱言，只有打开饭盒，一边吃一边偷偷的看着她。 悟莲那笑开花的脸也红扑扑的。她捋了捋头发说：“你慢慢吃，我帮你砍。”说着只见她手指着南山，嘴里念着咒语。不一会儿，上千把神斧从天而下，只听到整个南山一片砍树的声音，不到一个时辰就把树全部砍完了。 这时的土卜惊奇的、欣喜若狂的、大胆的跑向悟莲抱起她打转，悟莲被这突如其来的紧抱不知所措，但她一下克制了自己，推开土卜说：“不能这样顽皮，你赶快回去跟大仙报告吧。”土卜无可奈何的松了手，还是调皮的弯着腰用手肆意的说：“师傅请。”待师傅开步后，他才拿起斧头向山下走去。 九天后的一天早上，大仙叫土卜到大堂，说：“今天你把南山放火烧完，并且把所有树根挖完。”我的天呀，这比前次砍树还要难呀。土卜不敢反抗或者争辩，只有悄悄地求援于师傅。 他来找师傅，师傅不在，不敢久留，只好奔向南山。当他来到南山时，只见好多人到处点火，熊熊烈火带着浓烟随风乱窜，藏在树叶下的各种昆虫被大火烧得嗤嗤着响，整个天空浓烟弥漫。 一个辰时后，南山被烧得精光。然后，数千把锄头挖着树根，只听见锄头的碰撞声和大树根的滚动声。不一会儿，南山变得光秃秃的。土卜站在大石头上看呆了。 早已站在他身后的悟莲，甜甜的看着土卜。土卜身高七尺，魁梧的身材，白净的皮肤，很是英俊潇洒。土卜因站立很久双腿有点酸痛，他跺跺脚转过身来，突然看见悟莲，感激的跪下抱住她的双腿。“谢谢、谢谢。” 这时的悟莲自然的抱住了他的头。土卜站起身来，不由分说的抱紧了悟莲。 悟莲在他的怀里，听到了他的心跳，土卜也听到了对方的心跳。两人抱得更紧了。土卜不知那来的勇气，嘴贴近她的耳朵说：“我爱你。”悟莲欣喜意乱的、轻轻的推开他向山下跑去...... 土卜过了两关，大仙又布置了最后一关，叫土卜把三百斤小谷挑到山上，撒在整个南山，然后，又把小谷一粒不少的捡回来。土卜无赖，挑起装满小谷的箩筐，大步向南山走去。 他挑着重担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登，汗水劈头盖脸的往下淌。在山坳上，他放下箩筐，脱下上衣擦拭着脸和身上的汗水，然后把衣服系在扁担上，光着膀子挑起箩筐继续往上爬。 早已来到南山的悟莲，看到土卜光着膀子挑着沉重的担子，一步一步艰难的向上攀登，大汗淋漓，揣着大气，她好不心痛，急忙施法帮助他。土卜突然感到轻盈盈的，脚步离地，身体腾空，飘飘而上，一下到了山顶便轻轻的着地。 悟莲两眼闪动着爱的光芒，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土卜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血液在加快循环，心，扑通扑通急速跳动，他一下抱起悟莲跑到后山的大石头上，深深的亲了一口。 悟莲火辣辣的脸上放着红光，她那非常害羞的、不自然的表情和那含情默默的大眼睛令人陶醉。她微微闭上双眼，让心上人亲个够，二人沉醉在爱河之中，宁静的享受着爱的幸福。 好久好久，他们从幸福的梦中醒来，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悟莲拿着土卜的手叫他盘腿坐下，双手合并向西方作揖，教他微闭双眼口念咒语：“天灵灵、地灵灵、我请仙鸟下凡层，隔山叫隔山应、隔水叫隔水应......。”悟莲也盘腿坐下，双手不停的挽诀，双目微闭口念咒语。 突然间，西方天空数百万只仙鸟遮天蔽日，带着一阵仙气，踩着一块黑云直冲南山。仙鸟口含小谷来去穿梭，撒下的小谷如同毛毛细雨连绵不断，不到半个时辰小谷撒完。只听见一声鸟叫，所有仙鸟几乎同时俯冲在地，含起小谷丢进箩筐，大约一个时辰，箩筐装满了小谷。然后。纷纷向西天翱翔而去，不见踪影。 土卜和悟莲高兴的站了起来，激动得拥抱起来，用这种方式来庆祝伟大的胜利。 大仙早就知道土卜仙气不足，修炼不深，而是女儿悟莲帮助圆满过关。在土卜开始修炼的第三天，大仙就看出他无法成正果，即使成了正果也只能是炫耀自己的砝码，很难为民间消灾解难，只好提前打发他离开茅山。 选准一个吉日，大仙把土卜叫到跟前说道：“土卜呀，做人要本分，在他人面前不要炫耀自己本事，我们学法就是为民指点迷津，消灾解难，你听清楚了吗。”土卜应声道：“知道了，大仙。”大仙又道：“好吧，你做个准备，三天后下山回家吧。”土卜起身道别躬身退下。 悟莲在亥时叫醒土卜，把一把雨伞递给他，并告诫说：“在回家的路上，无论有多大的太阳或者下多大的雨，都不能打开这把伞，记住了吗。”土卜懒洋洋的说：“知道了。” 第四天辰时，土卜怀抱着雨伞一步三回头的，擦着眼泪离开了茅山。一路上，他多次想回茅山偷偷带走悟莲，又怕大仙，只是闷闷不乐的向前迈。多少天以后，他来到离家不远的水田小村，这时，天突然乌云翻滚，雷鸣闪电，狂风大作，下起了盘陀大雨。 他忘记了悟莲的嘱托，把伞一撑开，悟莲刷的一下从伞里掉下来，连忙说：“坏了，坏了，爹爹要放阴蜂了，快，快，快躲进伞里。”他们举伞刚刚蹲下，只听见十分恐怖的嗡嗡声在头上着响。将近一个时辰，嗡嗡声渐渐消失。 他们起身收伞，刚刚把伞收起，只听见呲呲着响，而且越来越响。悟莲急忙手指朝天一画，十口铁锅照着他们的头顶，呀，神箭射破铁锅，一连九口铁锅被射破掉在地上，再也没有声音啦。悟莲知道爹爹只有九口神箭，射完了就安全了。 土卜着爱人的手进了小村，来到吊脚楼，见到年迈的父母双双跪下。土卜对着老人说：“小孩儿学法已成，带着媳妇回来了。”悟莲特别乖巧的说：“爹娘在上，儿媳妇给您二老叩头了。”二位老人急忙扶起儿媳妇说：“快起快起。” 这时哥哥们高兴的架锅做饭。李文山从板壁上取下腊肉，李文第从大木缸取了一条腊鱼，李文北拿来一篾篓土鸡蛋。几个大嫂筛的筛米，洗的洗菜，烧的烧火，杀的杀鸡，好不热闹。 土卜给爹装烟，悟莲给娘梳头、洗脸洗脚。土卜兴奋的与爹娘说着话，简单的介绍了他在茅山学法的情况，重点说了他与悟莲相爱的经过。 他们都笑了，娘笑眯眯的看着悟莲。悟莲身着黑色紧身衣，外罩一件黑色风衣，脚穿黑色布鞋，中等身材，黑幽幽的头发，红彤彤的圆脸，不太高的鼻梁，樱桃般的小嘴，一对乌黑发亮的眼睛忽闪着,特别有神。当她笑时格外迷人，令人陶醉。 一顿丰盛的晚餐即将开始，整整十八碗满桌佳肴，全家尽兴的有说有笑的吃着。夜深了，各自回到家中休息。 土卜茅山学法回来的消息一下传开了，附近的几个村庄都晓得土卜从茅山学法回来了，并且带回一个非常漂亮的老婆。很多好奇的和他哥哥嫂嫂的朋友，相继到他家里来拜访。也有一些陌生人登门求援，请他帮忙上门捉妖除害。 当土卜回家的第九天中午，他接待了一位客人，那位客人还没坐稳就说：“大仙呀，听说你从茅山学法回来，一定有不少本事，今天我特意来请你帮忙。”说着一下跪在土卜面前。土卜连忙扶起他说：“不要叫我大仙，就叫我土卜吧，你有什么事慢慢说好了。” 那位客人讲，他是雷公河村的人。五年前的一天早上，突然乌云翻滚、雷鸣电闪，刮起了大风。没多久，下七了盘陀大雨，足足下了一上午。雷公河发起了百年不遇的大洪水，洪水带着树杆、杂草怒吼的向前狂奔，良田被淹没了，土坎冲垮了，整个村庄一片汪洋。 就是那洪水，东家的三头牛和十只羊被冲走了。大概未时，突然从大河的洪水中窜出一头怪物，它在水上行走如飞，一下就窜到了岸上。 那怪兽全身长着红毛，像狗模样的头，头上长着角，红色的眼睛，两颗獠牙漏在外面。怪兽一上岸，全身一摇怪叫了一声，就变成了一个人，摇摇摆摆的向村里走去。 村里的人因害怕都关门闭窗，不敢探头，也不敢出声。 怪兽来到东家门前，怪声怪气的说：“你们听好了，我是雷公河的海狮王，今天的灾难是我给你们的见面礼，从今天开始，你们每年在三月十五午时，给我准备三头牛和十只羊，牛羊用红布捆脚，点上香火拜叩，再把捆好的牛羊放进河里，如果不照着我说的去做，灾难比这次还要大。” 说完，它大摇大摆的走进河岸，摇头一变，一头钻进河里不见了。 村里有钱的东家急忙召集大家商议，最后决定一家一年的向海狮王进贡。土卜听完客人的陈述说：“你回去吧，三天后我一定来帮你们除掉这个祸害。” 客人吃罢早餐匆匆离去。土卜向老婆求援，老婆笑着说：“你知道吗，我们回来的时候，爹爹为什么向我们放阴蜂、射神箭，意思是我私下离家爱上你，他没有我这个女儿，要置于我们死地，所以我现在不能露面，只能在你的背后帮助你。”说完，她拿着土卜的双手，在左右手心各画了一道符，再教他如此这般...... 第四天上午，土卜来到雷公河村，叫他们准备七条成年狗，在河岸摆下香案，再找些人拿起锣鼓，到时，一声号令，锣鼓齐鸣，其他的人在河岸上使劲呐喊。 一切准备就绪，土卜盘腿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左右手分别放在左右腿上，双手的大指和中指相扣，眼睛微闭，口念法经。然后，他面对香案跪着，拜叩三下，又点燃三柱香右手拿着，转身面对狗群，口里念着法经，右手用香在狗头上画着。 过了一会儿，他叫牵狗的把狗脖子上的链子解开。右手向大河里一指，叫道：“去，去，去。”狗群听到命令，一下冲进河里不见了。突然，河中的深塘里起了旋涡，一个黑色的东西“刷”的一下跳出水面。 土卜一声令下，锣鼓齐鸣，众多村民一起呐喊：“杀死它，杀死它，”七条狗猛追海狮王。土卜右手拿香对着河里施法，狗群更加凶猛的追杀。这时的锣鼓声更密，村民的呐喊更大。狗群与海狮在水上大战了三百个回合，最后，狗群把海狮王赶上岸，在河岸上张开激烈的厮杀，海狮王寡不敌众，被凶猛的狗群活活咬死了。海狮王变成一股青烟飘向西天。从此，雷公河村再没有灾难了。 大概七月中旬的一天，一个满脸麻子的老妇女来到土卜家，哭着说：“一个月前的一天，我大女儿巧巧去放牛，路过一颗大古树时，听见古树后面的山洞里有声音，她大胆的朝洞里走去想看个究竟。巧巧来到洞口用手刨开杂草细看，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和一个红胡子老头在下棋。一眨眼就不见了。巧巧慌慌张张的跑回家里，等她把经过说完，就口吐白泡晕过去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她时笑时哭，疯疯颠颠的。” 土卜夫妇听罢，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叫她回去，要她不用着急，明天就去她家里。 土卜按照老婆的吩咐，做了充分的准备之后就出发了。当他一踏进巧巧家，感觉不对劲，两股妖气浓罩着巧巧身上。这时的巧巧见生人进来，傻笑着想靠近土卜，当她离土卜约一丈距离时，巧巧像触电一般连连后退，跑进闺房，趴在床上嚎哭起来。 吃完晚饭，天渐渐黑了下来，麻子老妇女按照要求做好了所有准备。堂屋里蜡烛火光扑闪扑闪的，香案上放满了贡品，香案台前铺了一件蓑衣，还有几条高板凳，一把镇妖丝刀放在香案的正中间。 土卜慢慢走进堂屋，穿上做法衣服，戴好帽子，点上三柱香，烧了一叠钱纸，然后，跪在蓑衣上叩头。 事先安排的八个已婚后生，是土卜老司的徒弟，专门赶妖捉鬼。他们端正的坐在长凳上，随时听从师傅发号施令。土卜又点燃三柱香，口里不停的念着，他转过身来，右手三指拿着香，在弟子头上一边画一边唱着。 然后，他拿起丝刀在堂屋里舞动，随后，丝刀在香案上用力拍下，八个弟子同时一跃而起，飞奔出了堂屋，在大门口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火把。他们举着点燃的火把腾空而起，飞檐走瓦，来回穿梭，时而飞向屋顶，在瓦上狂奔，时而从屋脊上飞下，到地上追赶。土卜左手拿香，右手摇着丝刀，口里不停的念着咒语。 突然，他一丝刀甩出去，大吼一声：“兽牲莫走，快，抓住它。”八个弟子迅速围着丝刀，从丝刀下抓住了两个东西，一个是老鼠，一个是赖蛤蟆。 这时，屋里的巧巧哭了。就是这两个精怪把巧巧害苦了。这下好了，妖精被捉了，土卜也收功解卦，弟子们把画符的两个妖精放在屋外的平地上，把干柴点燃，用丝刀卷起放进熊熊烈火之中。土卜左手中指相扣大指，右手拿着三根香，嘴里滔滔不绝。最后，在燃完的灰堆上洒一碗施法的水，又在巧巧的屋门贴上三张符，两天后，巧巧像以前一样欢奔起舞，一家人感激不尽。 土卜的两次捉妖驱魔，很快传遍了附近几个县，把他传神了，求他的人络绎不绝。 庸县罗家湾村来了一男一女，男的叫罗汕，女的叫陈晨。说他们的大儿子在一个月前，被几个鬼吓掉了魂，要大仙帮忙把魂收回来。 土卜要他们讲讲事情经过。罗汕含着烟杆猛抽了两口，说他们那里有个地方叫松树岭，松树岭下有个大湾，湾里埋了近几百多座坟墓，全部是凶死的。上吊死的、枪打死的、水淹死的、砍柴树砸死的、打架打死的、蛇咬死的，剩下的是不满十二的化生子。 那里无人耕种，无人砍柴，无人放牛羊。每天下午没有人敢从那里经过。一到深夜，湾里传来奇怪的声音，有讲话声、笑声、哭声，还有敲击声。十分阴森可怕。 有一天下午，一个外地人从那里经过，看到一个男孩，穿着长衫站在坟墓上，一个女孩披着长发的站在另一座坟墓上，他们在隐隐的哭着。 外地人把这事告诉了村里人，村里人对那里更加害怕。唯独我们的儿子素来胆大，他从不信邪。一天下午，他把三头牛赶进了湾里。突然，一阵阴风刮过，阴森的树林中发出沙沙的声音。 正在吃草的牛调头就向外狂奔。我儿子见势不妙，拿起赶牛棍急忙向外跑，在他刚跑到湾外，几个鬼缠住了他。他举起木棍朝一个没有脑袋的鬼打去，横过来又朝一个没有手的鬼砸去，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躲开木棍，一下抓住他头发，他用木棍朝上一棍，只听到呀呀一声不见了。 这时，正好有五个男人经过那里，看见一个人拿着木棍，左打右杀的，他们好奇的走进湾里。当他们走近一看时，拿木棍的后生脸青青的，口里吐着白泡，那五人看情况不对，急忙把他抬回了家。从此，儿子吃饭没胃口，睡觉失眠，走路没劲，脸色发黄。 土卜听完经过，对夫妻俩说：“没事的，明天我过来。” 当天晚上，土卜和爱人一商量，悟莲教他收魂如此这般。 土卜到了庸县的罗家湾村，他看了看掉魂的年轻后生，开始为他收魂。 土卜的得意徒弟叫李文坛，他身高力大，长得特别彪悍。吃了晚饭，他主动协助东家做好一切准备。 天黑了下来，师徒二人走进堂屋，穿好做法服装，戴上法帽，点燃蜡烛，再点了三柱香，烧了三叠钱纸。双双跪在神龛前的香案下，默默地念着经文。 然后，土卜在李文坛额头上，用香一边念一边画着，随后，东家把他儿子牵到香案边坐下。这时，土卜左手拿着手铃摇着，右手敲着木鱼，嘴里念着，有时唱着。 只见他徒弟突然倒在地上，面目苍白，全身冰凉僵硬。师傅点燃钱纸在徒弟头上画着，李文坛微微一动，横着身体向前移动。到了大门口，高高的门坎档住了他的去路，他的双腿僵硬的上抬，上身随之而动，整个身体翻了过去。土卜跟了过去，不停的摇着手铃，尔后，向夜空撒着钱纸。 徒弟不停的移动着身体。土卜又点燃三柱香，拿起令牌，在一碗清水里画着，嘴不停的念着，然后，朝东家儿子额头、胸门前和背心画着、念着，在朝和鬼打架的方向点画着。 不一会儿，李文坛不动了，土卜叫人把他抬进堂屋，放在早就准备好的棉被上，身上又盖两床被子。土卜在他身上点画着，施法唤醒他。李文坛微微颤抖一下，双腿动了，手也动了。然后，他坐起身来说：“在东方中柱下。” 土卜急忙叫人去找，在东屋的中柱下的石块上抓着一只飞蛾，他把飞蛾用钱纸包好，边画边念，再用令牌在大桌上猛击一下，又在飞蛾身上画了几下。最后，把包着的飞蛾，放进东家儿子的上衣口袋。就这样，东家的儿子三天后就好啦。 三十五年过去了，土卜的父母相继去世，他已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心爱的女人悟莲，于一九二一年五月初八子时三刻去世了。安葬在后山的大松柏树下。 悟莲的去世对他的打击特别大，他非常悲伤，天天借酒消愁，整天不是在自己家里，就是在朋友那里喝着闷酒。 有一天，他醉醺醺的路过一个土地庙，看见两个菩萨在下棋，他心里格外烦懑，则发着一股风，把棋子吹撒一地。两菩萨对视了一下，知道是土卜道士搞的鬼。 于是，他们拄着拐杖从庙里出来追赶，见一堆正在冒着烟的牛屎，确定是土卜所变，就用拐杖在牛屎上连躲了三下，便回到小庙。 三天后，土卜知道不妙，觉得背后有些疼痛。他知道两个土地菩萨施法，要长背花而死，就命令三个儿子把他放在蒸笼里，放柴烧火，蒸七七四十九天。并且告诫三个儿子，时间不到不能打开蒸笼。 大火连续烧了四十天，三个儿子心里想，今天已蒸了四十天了，是什么也蒸熟了，更何况是个大活人呢。于是，他们就打开蒸笼。蒸笼一打开，看见有三只小老虎在他们爹爹背上舔着伤口，伤口只剩下小米大一点了。老虎见蒸笼盖被打开就跑掉了。 土卜知道这是天意而无可奈何，只有最后告诉三个儿子说：“等我死后，在我嘴里丢三个红火炭，切记，切记。” 土卜因与土地菩萨斗法长背花而死。入棺那天，小儿子记住了爹爹的嘱托，从火坑里夹了三颗红炭，正准备放在爹爹口里，大哥说：“人都死了，不要把红炭放进口中，不然会把爹爹嘴烧坏的。”于是他们把三颗红炭在水里点一下，再放进爹爹口中。 他们那里知道，父亲与菩萨斗法，菩萨下毒手置于他死地，他不甘心，一定要与菩萨斗下去，那知三个愚蠢的儿子就是不配合。就因为三颗红炭被水点熄了，整整花了三年时间，才把三颗被水点熄的木炭吹燃，也才把土地庙一把火烧掉。不然，只需要几个辰时就能报此血仇大恨。 土卜死后，几个儿子把爹爹埋在屋后的高堡上。四十九天刚满，正值上午午时头，太阳的右边出现一大块乌云，乌云正中间一道强烈的光芒直射坟墓上，坟墓的左前方只听见“嗤”一声，慢慢的长出一棵树来，右边也长一棵树。那两棵树见风长，一下就有三尺粗，一丈多高，枝繁叶茂，亭亭玉立。 有个阴阳先生听说此事，开启法场下阴一查，确定那是土卜老司在显灵。当地百姓每逢土卜老司的忌日、清明、大年三十都要来到他的坟墓祭祀。后来，每逢干旱，众多村民抬着猪头，挑着酒、豆腐、香和钱纸，到土卜老司坟前祭拜求雨。真的很灵，求雨的当天下午，就会有倾盆大雨。 老百姓的心中更加崇拜他，把埋葬他的高堡叫“求雨堡”。当地人还在“求雨堡”的一个岩壁下设一个神堂，神堂摆一个大大的香炉，岩壁上系了很多红色布条，这就是人们心中的菩萨之位，敬香的人群络绎不绝。 好多年以后，人们还怀恋着他，祭祀他的人川流不息。至今还流传着土卜老司的故事！ |
楼主2021-7-28 22:4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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