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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旅途 鼠年的春节有些特殊，“不出门、不添乱，宅家就是做贡献”的口号包含了几多无奈，峰刚上大一的女儿看着窗外明媚阳光，心向往却不能至，抱怨车票退了，电影撤档了，家庭聚会，也改为电话拜年了…… 前些年刚转业回地方的峰，每天窝在家，烧饭、洗碗、刷锅，乐此不疲，心中暗想，一定要给她讲一下春节“千里转场”情形那时侯，刚学会说话的女儿每次打电话，都是“爸爸，回家”。家、回家，是每个边疆军人心中难解的解，永远的痛：汗水滴落苦金来，故乡妻儿盼君归。 作为军人的女儿，旅途过早的进入了女儿生活，成为她生命中的重要组成。刚满月时，做父亲的峰送给她的满月礼物却是数九寒天中，从晋西北大山深处的一座军营到西北大漠中另一座军营的千里旅途。 妻子原本身体就不怎么样好，产后更是弱不禁风，望着妻那贫血略显苍白的脸，看看床上熟睡中的女儿。强忍着眼泪，积出几丝笑容，峰觉得自己心在滴血。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婚后四地分居（妻子单位、妻子家、自己老家、工作单位各处一地），妻子平日里就忍了不少白眼，受了好多委屈，背地里不知抹了多少眼泪。每年一次的休假总是匆匆而来，急急而归。 可这有限的假期，常常是在寄人篱下的无奈中度过。晋地有了令人讨厌的风俗：出嫁的女子不能在娘家过日子，更谈不上和丈夫团聚了，现在有了女儿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妻子单位照顾她，让她在筒子楼上有个不到十平米的住宅，但那总不是长久之计！ 天寒地冻，滴水成冰。没有办法，强忍着把泪水从眼中赶走，带着妻子、女儿上路了。汽车、火车、火车、汽车... 春运的高潮提前来了，车厢里几乎没有立足之地。妻子缩在棉大衣里，无奈的望着窗外光秃秃的田地、灰蒙蒙的天空。也真难为她了，妻子和峰结婚不到两年，校园里那整日笑哈哈的“千金小姐”就变成了总是忧愁的妇人，原本飘逸的长发不几天成了灰白色。怀里抱着刚满月的女儿，峰不停的车厢里走动、走动，躲避那烦人的烟雾和酒气熏天的同路人。 女儿和别的小孩不太一样，她特别容易哭，哭起来就没完没了，颇有不到长城的好汉气势。辛亏当时我穿着军装，不然，客车的乘警还不怀疑是个拐卖儿童的坏人。好容易女儿安静下来，我却累的实在难受。好心的乘务员让我们去乘务员车厢休憩一会。把女儿放在铺上，用被褥包好。心里松紧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半天起不来。 叮当、叮当，火车的旅途终于结束了，该换坐汽车了。想到换乘汽车，心里感到挺轻松。依据原先的经验：坐上汽车，女儿就会呼呼睡去，要不然，五六个小时的路程，抱在我怀里，可真够受的。 预定的班车处理故障，坏在了半路。为了赶时间，只有打车去营区了，好容易找到车、坐上，女儿也睡着了，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车行了不到一小时，女儿就睁开了眼。她可能也有些不好意思，露出一双双眼皮向我笑了笑（女儿也真是怪，双眼皮时有时无，有时一只眼睛有，有时两只眼睛有）。哎，怎么腿上热乎乎的，这个小家伙，原来刚才她想撒尿了！没有办法，只好让司机停下来，怕她着凉，空调还不能关，给她换衣服。换好衣服，女儿活跃起来，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即使只能稍稍活动一下，这边瞧瞧，那边看看。 过搓板路了，刚开始，女儿挺好奇，也挺得意，两只眼睛充满了笑意。时间长了，车颠的太难受了，女儿不干了，“哇”的一声哭了。车上师傅回头，“也真难为这小家伙了。这段路，一般大人都受不了。要不，我开慢点，让她吃点东西。”我苦笑着摇摇头，知女莫如父，现在让她喝奶粉（上路前，专门带着暖瓶）。女儿一定会紧闭没有牙齿的小嘴，哭倒是不会哭，但滚烫的奶水一定回灌她一脖子。要不...突然，发现女儿躺在怀里静悄悄，顺着她的视线我看过去，原来媚媚看见了司机挂在后视镜上的平安符。 那紫红色的“出入平安”铜符随着汽车的行进在晃动，犹如挂在她小床上的风铃一般，仅轻轻问了声，“看见伯伯的护身符了？”那豪爽的西北汉子就马上把“出入平安”摘下来，头也不回顺手递了过来。我拿在手上，可媚媚明显的不高兴，无奈之下，我只有一手抱着她，放在双膝上，另一只手拿着“出入平安”给她当风铃玩。 终于到营区了，远远的看过去，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在等待。 后来，峰转业了，一家过着平淡的日子。“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墨香，当时知道是寻常。”被疫情隔离宅家多日，峰劝姑娘和大家一样期待疫情拐点早日到来“到那时，恢复到以前，我们一家就能过平静、普通、乐观、随意的日常生活。” “愿这一天早日到来，也相信这一天会很快到来”。女儿回答。 |
楼主2021-1-18 14: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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