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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初中时有位同桌，他是最令人无奈的存在。人个头不高，精力却很旺盛，每天好练练拳脚；尽管动作不怎么协调，偏喜欢找人比划过招。别人不愿意，他会变着法子极尽挑衅之能事。可真打起来，他就怂了。班上那几个狠角色是不会轻易让他的，不揍的他哭爹喊娘，是绝不会罢手的。 有一次他与坐我们前排的一位女生发生冲突，他竟大打出手，把平日所学全使了出来。先是两摆拳直打人家姑娘胸部，再一个飞腿猛蹬姑娘下身裆部。那姑娘重重摔地上，显得十分的痛苦，人在哭，但听不到一丝哭声！看来，这一脚的力道的确不轻。男女器官虽有不同，可我确信疼痛的感觉绝对没什么不同。如换成男生，经此一击，非死即残！ 几个男生冲上去，逮住他一顿猛揍，我这个窝囊废站一旁看着，却没敢动手。一帮女生也气坏了，直骂他“畜牲”。班主任得到消息，冲进教室，老鹰捉小鸡似的，把他提进了办公室。 接受完教育，他被放了回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坐我旁边，我理都不愿理他！ 一晃初中毕业，他上了高中，我上了师范，我们没有了联系。听说他高中毕业学习差没考上大学，人家却因祸得福招了干，当上了单位干部。四年后我毕业分配到城区小学工作时，他已小有成就，当上了单位科长。街上见面，他也会主动跟我打个招呼，我也学大家，尊称他一声“科长”。又过了几年，我成了家，为生计我在大街上帮老婆守摊卖水果，同桌又高升了，当上了单位一把手，成局长了。 为了生计我们收摊比较晚，深夜常见他在大街上游荡，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清醒时他会走我摊前，说声“老同学”，我也尊称他一声“局长”。 在一个冬天的深夜，他摇摇晃晃走着，看来又喝大了。不走人行道，偏走大路上，边走嘴里还边骂着什么。几辆汽车从身边驶过，差点撞到他，好不危险！他走到城中心棒棒糖底下，不走了，躺那儿了。 我忙着收摊，也没理会他。等我收完摊准备回家时，他还在那儿，一动不动躺着。咋办？我走过去，人还有气，酒气熏天！叫他他不醒，我十分为难，准不能让这货在大街上过夜，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不好交待。好不容易拦住辆出租车，人家师傅坚决不拉醉鬼，我好言相劝，给师傅双倍车钱，才勉强同意。我俩费了好大劲，才把人弄上车。付过车费，告诉的哥同桌家属楼住址，目送车开走，我才回家。过了几天我见到了那个的哥，他说我把他害惨了。 原来，的哥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他老婆，把醉鬼驮上了六楼，累坏了，要我赔他损失费。我给的哥点了根烟，陪着笑脸，才算完事。 前段时间，老班长从外地回来，他想见见大家，叙叙旧，几个热心人一张罗，同学们另时聚在了一起。 饭店几张桌子，几十个同学圆了起来。说也奇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这儿得到了充分体现。混得好的，有成就的坐在了一起，像我这些混得差的自然与一帮难兄难弟坐一起，聊着各自苦难的历史。同桌贵为局长，当仁不让坐在一桌的上席，接受着众人，特别是那几个动手打过他的人的敬酒和恭维。见我没有动静，他冲着我大吼一声:“哈怂，你一天卖个烂水果，把我这个老同学都忘了？过来，我们碰一杯！” 他这一声狮吼把我吓坏了，众同学也吃了一惊。接着，传来了众人的一片笑声！ 是笑我的无知？笑我的不懂事？还是笑我别的什么？ 我当时也没多想，冲上去指着他鼻子，怒骂道:“你才是哈怂！当个官就了不起了？不是我把你坏怂弄回去，大冬天早把你坏怂给冻死了！不信？去问你老婆！” 老班长急忙走过来把我俩分开，我再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那个变味的地方。 走在回家路上，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如释重负，轻松愉悦！我也开始思考: 人到底该怎样活，才会拥有尊严？ |
楼主2022-9-13 13:2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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