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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冯京三 于 2020-8-13 16:39 编辑 1、 涧底巷煤店 傍晚 一个五十多平方的院子里,三面墙的墙根下堆着煤球,煤基和打煤基的工具,乘下的面朝马路的一面,大门占了一半。还有一半砌了间小房屋。小房屋里有一张桌子,是开票用的。还有一架磅秤。另外,堆了些干煤基。小平房里,院子里,地上都是黑漆漆的,但扫的很干净。 小平房里,季东把工作服挂在了墙上,拿下、并套上了一件皮夹克外衣。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给坐在桌子后面的老会计一根,自己也点上了一根。 季东:“您在这辛苦,我先走了”。 老会计放下圆珠笔说:“你等一等,这个月的加班费,你还没拿”。 季东:“下礼拜一再拿吧,再见”!季东招了招手,转眼已经出门了。 老会计正了正眼镜,意味深长地说:“年轻人,忙啊”! 2、 涧底巷街景 巷子不宽,一条伤痕累累的青石板路。路边一户挨一户挤着许多小平房。偶尔还夹杂着用木板撘的临时棚屋。有些人家门前放着一两盆月季、死不了、米兰之类盆花。还有些人家门前摆了个简易的橱柜。那是卖盐水鸭、卖烧鹅的。各种音响从不同人家的门里传出来,有说相声的,有流行歌曲,还有唐尼蔡蒂谱曲的歌剧《啊!我的费丁南》。 季东走在涧底巷的青石板小路上,无心理会巷子里的琐碎,匆匆地赶回家去。 3、 季东家里 内景 季东家里,一张饭桌占去了堂屋四分之一的面积。一面墙上,挂着一张“新长征突击手”的奖状;一面墙上贴着一排有芭蕾舞明星照片的年历。年历下有一个简易的台子,台子上有一盆树桩盆景和一个半导体收音机。另外还摆着两个茶叶罐和三个酒瓶。 季东正在吃饭。饭桌上,一大盆凉拌莴笋,一大碗炒青菜,还有一大沙钵的排骨萝卜汤。 季莉的画外音:“我是路边的一朵小花,春风里悄悄舒展我的新芽。我没有更多地献给母亲,尽我的生命吐露那短暂的芳华------”。 季东三口并做两口吃完了饭,又喝了半碗汤,放下碗,立起身来。 季莉从阁楼上下来:“哥哥,你吃好了。我来洗碗,你去忙吧”。 季东点了根香烟:“忙,你知道我忙什么”? 季丽嘴一撇说:“跳舞呗,你以为我不知道”? 季东笑了笑说:“你怎么知道的?你呀到舞厅去过”? 季丽:“没去过。我听谢伟他们说的。哥哥的小拉舞跳的最好,听说,哥哥的小拉舞花色都是自己创编的”。 季东:“谢伟他们乱讲了”。 季丽:“哥哥跳舞跳的好,当妹妹的高兴啊,你怕什么”? 季东:“是吗,真是好妹妹。过两天,我带你去舞厅玩”。 季丽:“谢谢哥哥了,不用你带。要真想玩,我自己会去的”。 季东想了一下问:“小丽,你的诗,写的怎么样了”? 季丽沉默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哥哥的问题:“你快去吧!待会儿,去晚了买不到票”。 季东有点吃惊地扬了扬眉毛,心想,她知道的还真不少。想说什么,又没说。笑了笑,出了家门。 4、 梅花舞厅大门对面,“古泉”小吃店门口。 金长安扎着围裙在招呼顾客,季东走了过来。 金长安:“季东,吃过了吗?来碗馄饨怎么样”? 季东:“吃过了”。边说边递上一支烟。 金长安点着了烟,对季东说:“跳舞去吗?听说今天是什么文化单位包场,不对外卖票”。 季东:“哪个单位包场”? 金长安:“不清楚”。 季东:“兜兜看吧,你忙”。季东边说,边向梅花舞厅大门方向走去。 5、 梅花舞厅门口 参加舞会的男男女女,成双成对地走进舞厅大门。俩个守门检票的人,一个人一个人很仔细地查验着每个进舞厅的人。 季东跟在别人的后面往里走,企图混进去。 一个守门人拉住了季东:“嗳,噯嗳,你的票呢”? 季东递上去二元钱:“没买到票,劳驾给补一张吧”! 守门人不耐烦地把季东拨到旁边:“去去去,今天是人家包场,别在这起哄”。 另一个守门人嘲弄地对季东说:“你也不看看,今天的舞会是什么级别”? 张玄、胖子、章玲玲等人正好来到舞厅门口,听见守门人的话,一起回头看看季东,又互相看看,意味深长地哈哈笑了起来。 季东看看自己身上,没有吱声,转身离开舞厅门口。 “请等一下”,突然在季东背后传来这银铃般的一声。 季东不由自主地转回头去,发现那个梳着新潮式卷发的姑娘,正笑容可掬地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 高洁今天上身穿着棒子针花色毛衣,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脚上一双高跟牛皮鞋,打扮得俊俏,调皮。 季东看着高洁,一时不能确定她是否在叫自己? 高洁:“你要舞票吗”? 季东:“我在兜票”,他觉得自己脑袋瓜子里,不知什么地方给堵住了。 高洁:“我知道你在兜票,给你”,说着,就递给季东一张票。 季东疑惑地摇了摇头,想搞清楚眼前的事情。旁边已经有人围上来问高洁:“多票吗”? 高洁把票往季东手里一塞,转身自顾自进了舞厅。 季东目送高洁进了舞厅,看看手中的舞票,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幸运,有点不知所措。再看看舞厅门口的守门人,想起刚才的被嘲笑。他把衣服拉拉平,向舞厅大门走去。 6、 舞厅场内 舞厅里正播放着邓丽君的歌曲,缠缠绵绵的,如诉如泣。灯光暗淡,只见一对对人影,似有似无地飘忽着,谁也看不清谁。季东小心地走近舞池边的长凳,找了个空位子坐下,先感受一下舞厅的氛围。顺便,看看能否找到刚才给自己舞票的那个女孩? 一曲慢四舞曲过去,舞厅里响起了快乐的小拉舞曲,五彩的灯光也闪亮了起来,舞厅里刹那间气氛热烈。 季东正想找个人跳上一曲小拉舞,以便显摆一下自己的强项。就听见身后有人问:“你能带我跳小拉舞吗”? 好悦耳的声音啊,正是季东在寻找,在盼望的。他转生看到了高洁,肯定地点了点头。 高洁伸出手来,季东轻轻接住了她的手指,一种异样的温柔刹那间迷醉了季东的神经。他定了定神,引着高洁走进舞池。 舞厅里回响着《春去春又归》的音乐,季东像是忘了舞场,忘了自己,旁若无人地带着高洁在舞池里旋转、造型、走、跑、跳,一举一动都与音乐的节奏吻合的天衣无缝,天知道,高洁是怎么跟上步子的。 舞池中,除了少数人在旁边心不在焉地跳,其他人都停下来,围观这不可多得的小拉舞舞艺。 张玄等一拨人也站在舞池边议论着,张玄:“这小子是哪里来的”? 胖子:“不知道”。 章玲玲:“刚才在门口兜票的是不是这个人”? 冬冬、徐鲁宁异口同声地说:“就是他”。 张玄:“高洁怎么会认识他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说话。 胖子:“这家伙的小拉舞跳得真不错”。 没有人应声。张玄脸上显出妒忌的表情。 舞池中,季东感觉到周围的情况,于是带着高洁边跳边向舞池旁边移动。 一曲终了,高洁拉着季东的手不放,两人到舞池边的条凳上,并排坐下来,季东稍稍有点不安。 高洁自顾自地兴奋着,红璞着脸说:“你的小拉舞跳的真棒,过瘾极了”。 季东注意到有不少人在向这边张望,没有应声。 高洁可不管那些,仍然兴冲冲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季东”季东脱口而出,又补了一句“你呢”? 高洁:“什么你呀你的,你应该说:请问芳名”。 季东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不由自主地说:“对不起”。 看着季东尴尬的样子,高洁忍不住“咯咯咯咯”笑了。 高洁:“好了、好了、告诉你,我叫高洁”。 张玄拿着二瓶汽水走过来,递给高洁一瓶。 高洁一见汽水,高兴地说:“汽水,好极了”。她边说边接过汽水,顺手递给了季东。又一伸手,把张玄手上的另一瓶抢过来,对着瓶口,就是一大口。 张玄看看高洁,无话可说,转生再去买汽水。 高洁对季东说:“你快喝呀”! 季东想推辞,面对高洁挑逗的眼神,犹豫了一下,对着瓶口,也来了一大口。 张玄又走了过来,高洁站起来介绍说:“这位是我的朋友,姓张名玄,大作家的名字”。 转脸又对张玄说:“这位是季东------” 张玄伸过手来说:“我在电视台工作”。口气中含有挑衅的意思。 季东和张玄握了一下手,说:“我叫季东”。 高洁不吱声,自顾自喝着汽水。 张玄得到某种鼓励,问季东:“你干什么工作的”? 季东没有回答。 张玄得势,又追问:“你父母是干什么工作的”? 季东:“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张玄盯着季东的眼睛说。 季东也看着张玄的眼睛,知道他在挑衅。 季东“粮粳稻米出自粪土,你知道吗”? 张玄愣住了。 高洁“扑哧”一声乐了,对张玄说:“你活该,谁让你来挑衅的”。 舞厅里响起了《一张船票》慢四步舞曲。 张玄邀请高洁跳舞。高洁借口累了,婉转推辞了。张玄只好离开了他们。 张玄刚走开,高洁又笑了。 高洁:“大米饭出自粪土,你可真聪明”。 季东:“这是古人说的,不是我说的”。 高洁:“管他谁说的。说真话,我顶讨厌他们扛着父母的牌子拿腔作调。父母当个官又怎么样了?父母是大米,大粪出自大米饭”。 季东吃惊地看着高洁,回味了一下,忍不住笑了。 高洁也跟着开心地笑了起来。 张玄带着章玲玲跳到他们面前,有意摆了二个豪华造型。 高洁看着舞池中的张玄问:“你觉的张玄跳的怎么样”? 季东看了看正在疯狂“示威”的张玄,说:“跳舞是一种艺术,各人有各人的喜好”。 高洁探询地问:“你也是搞艺术工作的”? 季东:“艺术?不,我是搞‘煤术’的”。 高洁:“搞美术的,怪不得说话这么有水平”。 季东看着高洁。 高洁睁大一双杏眼,调皮地看着季东,明媚而动人。 季东无可奈何地苦笑了笑。 舞曲音乐的高潮淹没了一切。 7、 梅花舞厅门外 ,夜景。 舞会散场了,人们纷纷从舞厅里出来。 季东走到“古泉”小吃店门口,停下来抽根香烟。 张玄骑着摩托车,带着高洁有意从季东面前开过去。 高洁坐在摩托车后面,一手搂着张玄的腰,回过头来,热情地向季东挥手告别:“拜拜”。 季东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屑地撇撇了嘴。 1------7 场 |
楼主2020-8-9 11:0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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