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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停地在院子里转悠，脑子里却只装着那个望远镜。他想瞥一眼望远镜，于是转过身来，当视线停留在后备箱里的望远镜时，他眼里发出了异样的光。 窗帘遮住了阳光，阿耀正呼呼大睡。 妈妈走进卧室，拉开了窗帘，一束光线直射在阿耀脸上。 “赶紧起床，你弟来找你玩了。” 阿耀坐了起来，迷瞪了会儿，穿了衣服，洗了脸。他正吃着已经凉透的炒米，这时，阿泽推门而入。 “你起得好晚。”阿泽说道。 “要是你不来我还能更晚。”阿耀说完，扭头看向阿泽。 “你咋来的？”阿耀嘴里的饭让他发音很不清晰。 “骑自行车。”阿泽回复道。 阿耀与阿泽是堂兄弟关系，阿耀住村头，阿泽住村尾。尽管如此，两人还是经常在一块儿玩耍。自从阿耀十岁时，阿耀妈妈就告诉阿耀，要保持衣服整洁，身上要干干净净，别再去“冒险”了。而阿耀当时并不在意，与阿泽偷摸出去玩，等妈妈发现他时，阿耀浑身是土。阿耀被拖回了家。后来，阿耀跪在妈妈面前，一边抽咽着，一边听着妈妈的教诲——阿耀再也不敢出去玩了。 “你知道的，我妈不让我出去玩。”阿耀把炒米塞到自己嘴中。 “我来你家玩也不行吗？我带了好玩意儿。”阿泽说完，就像小鸡一样咯咯地笑。 “什么好东西，让我看看。”阿耀来了兴趣，把嘴中米饭咽下，他的在阿泽身上搜寻着。 阿泽双手躲在身体后面，阿耀便直视阿泽眼睛，只见阿泽表现出骄傲的神气，向阿耀展示这个宝贝——是一个望远镜，阿耀眼神里的光又消失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望远镜，你看看。”阿泽原本炫耀的神情在阿耀眼神变为平淡后而变得紧张，他连忙说，这是他爸爸的朋友送的，可不是在大街随便买到的玩具望远镜。 阿耀从阿泽手中接过，把望远镜放在自己眼前，他看的物体变得很大，但是这小小的客厅可展现不出这望远镜的厉害。阿耀和阿泽来到阳台，阿耀用望远镜看向地面上的小黑狗，在望远镜里，只看见狗狗的头，阿耀移动方向，狗的身体各个部位都能看见。阿泽让他看看远处的梧桐树，阿耀能看清楚每片树叶。 “这真是好东西。” “好了，还给我吧。”阿泽伸出手去拿。 “再借我玩会儿。”阿耀把望远镜举到自己肩膀的位置。 阿泽同意了。 一上午，阿耀一直拿着望远镜不肯放手。 …… 下午两点，大石、松江也来到阿耀家，他俩都想看看阿泽的望远镜，阿耀只得交出。大石、松江抢着看，阿泽在一旁说着望远镜的来历，阿耀默不作声。 大石，六岁，离阿耀家很近，常来找阿耀玩，不过阿耀可不屑于和他玩幼稚的游戏。松江，九岁，脑子很灵活。阿耀不太喜欢和他玩。 松江建议玩个游戏：一个人把望远镜藏起来，剩下人去找，谁先找到，谁就成为下一个藏望远镜的人。大石、阿泽参加游戏，阿耀说自己得写作业，就不玩了。三人正打算在二楼玩，阿耀认为这会打扰他写作业，三人于是下楼去玩。 临走时，松江问阿耀哪里有水，阿耀指了指桌子上的热水壶，说是温水，并让松江给自己接一杯。松江把一杯水递给阿耀，阿耀抿了一小口。松江接了半杯，一饮而尽。 阿耀家有两座房，后面的房子只是放些杂物。 三人在后面的房子里玩游戏。阿耀听着他们大喊大叫，内心烦躁。他的手像画笔一样在头皮上划来划去，可是头皮屑怎么也落不完。他坐不住，笔握不稳。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没写完两页的题。 阿耀下楼了，他也想玩游戏，却不敢说。他便回到阳台上转悠。他望见大石在远处的背影，问大石去哪儿，大石说，他要回家，便捂住肚子走了。阿耀继续在阳台里转。 不知过了多久，他注意到院里的自行车，那是有两个辅助轮的儿童自行车，对七岁的阿泽很是合适。 阿耀到楼下转悠，那个儿童自行车就在院中间。阿耀走了过去。阿耀很熟悉这个车，但是他仍然靠近它，他站在车面前紧盯着它，他好奇后备箱里有什么东西，等他掀开一看——是望远镜。他先是扬起了眉毛，随后很快皱了下去。 “我还以为什么呢。”阿耀继续在院里转悠，脑子也在转。 直到阿耀扭头再一次望向那望远镜，他眼里发出了异样的光…… “你藏哪儿了？”阿泽把后房找了个遍，也没发现。 “外面你不找找吗？”松江笑嘻嘻地说。 “你不早说 。” 于是，阿泽又在外面找了一阵子，还是没找到。松江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随后指了指阿泽的儿童自行车。阿泽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最明显的地方。阿泽打开车的后备箱，松江脸也凑过去，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阿泽质问着松江，松江变得不知所措。 “我真……真就藏这儿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没了。”松江语无伦次。 “给我找啊！”阿泽很是着急。松江震惊过后变得疑惑，到底是谁碰了？ 阿泽在院子里找，松江则是去二楼找阿耀。松江来到这个房间，看到阿耀背对着自己，坐在桌前。阿耀发觉后，停下笔，问松江怎么了，松江没有回复。他的视线扫到各个角落，努力地去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阿耀问他在找什么。松江依然未回复。 松江走到客厅，看到有许多柜子，但是他只能用眼扫视着。他注意到桌上还有两个杯子，一个是自己喝完水的空杯子，一个是阿耀的杯子，里面的水好像没有动过。 “你刚刚在哪儿？”松江扭过头问阿耀。 “一直在屋啊！”阿耀表现出很无辜的样子，又问松江发生什么事了。 阿泽上楼问松江找到没，松江摇摇头。知道望远镜消失后，阿耀便说他在阳台晒太阳时，见到大石偷偷摸摸地走了，有没有可能是他拿的？松江看了看手表，否定了这种可能。阿泽愣在原地，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望远镜会凭空消失呢？阿耀在屋里四处翻翻，松江站着不动，紧盯着阿耀。 天快黑了，阿泽仍站在原地，他似乎被巨石压住了身体，无法移动。害怕写在他的脸上，他不敢告诉父母这件事。松江让阿泽别害怕，他会陪着阿泽一块儿向阿泽父母解释，不过，松江建议阿泽先去大石家看看。 他俩走后，阿耀像是憋气后大口呼吸的人，又像是刑满释放，重获自由的人 ，阿耀来到院子里，在一堆沙土中找到了望远镜。他还真是“厉害”，如此轻松就找到了。 在他把望远镜“转移阵地”后，他吃完晚饭，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阿泽带着父母来到他家，阿耀爸爸知道后，便来审问阿耀。 “你见到你弟的望远镜没？” “没。” “你再说一遍。” “没啊！” “真没？” “没。” 爸爸紧盯阿耀，阿耀紧盯电视屏幕。爸爸看见自己儿子这般冷漠，便扭头看向阿泽爸爸，只见阿泽爸爸站在阿泽后面，表情很冷淡，如一座冰雕。阿泽妈妈则数落着阿泽，说他没用，东西都看不住。阿耀爸爸让大家一起帮着阿泽找望远镜，阿泽抹着泪去找了。 大家天翻地覆地找，阿耀不慌不忙地看。 爸爸的批评声，妈妈的数落声与柜子的扭动声混到一起，真是糟糕的交响乐，不过并不影响阿耀，阿耀头不扭、眼不转、心不跳。是动画片太好看了吗？还是阿耀太专注了呢？ 这一刻，阿泽变成阿耀眼中的路人。 阿泽一家空手而归。 第二天早晨，阿耀跑到后院，当他把破烂的行李包打开时，他愣住了——里面空空如也。 |
楼主2022-11-9 15: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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